次日清晨,張宏攜著小李、抱著龍龍準備不聲不響地離開,雖然叮囑過村長,不要驚動村民,但還是有幾個得了小道消息,送來不少土特產,而村長則湊了些錢硬塞給張宏,搞得張宏頗感歉疚:唉……其實村民大都淳樸厚道,隻是愚昧無知,才致傷天害理,那些傳承千年的封建餘毒真是害死人啦!
道別之後,趙大寶擔任向導和搬運,一直送他們走出山林、走到公路,搭上了進城的車輛。
一至南鄉鎮,張宏便找了個電話亭,匿名通知了警方,至於他們是否相信、是否重視,這個……張宏自覺仁至義盡、無愧於心,個人的力量終究渺小,終究擔不起載不動超負荷的社會責任……
不過,小李卻甚感欣慰、大是欽佩:這人不為小恩小惠而忘大仁大義,心地正直良善,大有英雄氣慨啊!
後來,張宏撥通了龍龍告訴的那個號碼,“喂,請問是劉軍先生嗎?
“是啊,你是誰?”電話那頭一個陌生的男中音。
張宏試探著詢問:“一月之前,你家孩子是不是走丟了?他的名字叫什麼?”
“是啊!你你……你知道他在哪裏嗎?”因急促而發顫的嗓音激動得語無倫次,停頓片刻才稍稍恢複了平靜,“我兒子名叫劉雲龍,今年五歲,網上公布了照片,難道……你見過他嗎?”
“我倒沒看照片,隻是……我路過三潭村時,撿到了一個名叫龍龍的孩子,大概五歲左右,他還記得他父親的名字和號碼……你現在哪裏?我們馬上送他回家。”張宏字斟句酌地回答。
那人似乎呆愣半晌,才一個勁兒地連聲道謝,然後清了清嗓子,非常客氣地繼續道:“我在東寧市金珠路的永誠股份公司,地方很好找,要不……你告訴我具體地址,我馬上開車來接你們!另外……麻煩你……讓龍龍跟我說說話,好不好?”
張宏聽他語聲近乎求懇,便瞟了瞟身旁抱著龍龍的小李,又將聽筒放在孩子耳邊,提示道:“龍龍,你爸爸跟你說話呢!”
龍龍奶聲奶氣地叫了聲“爸爸”,就瞪大眼睛豎起耳朵,聚精會神地聽了幾句,然後小嘴一癟,就“嗚嗚”地哭泣開來……
小李馬上摟著他又拍又哄,張宏則對著話筒,說道:“劉先生,我們還在南鄉鎮,到東寧市還要兩個小時,你在公司等著,我們很快送他過來!”
“好的!好的……謝謝!謝謝……”對方反反複複地嘮叨著感激之語。
張宏掛斷電話,小李即刻問道:“他爸爸有車子,幹麼不讓他來接啊?”
“哦,你聽見啦,耳朵挺尖的嘛!”張宏笑著調侃幾句,才耐心地解釋道:“我倆都沒身份證,穿得又土氣,抱著孩子傻等兩個小時,難免路人懷疑,若是引來警察,豈不多惹麻煩?何況……聽說東寧市工廠較多,我也好去找個工作……”
小李低頭看了看自己那身村姑的打扮,不禁有些自卑,再想想被迫離崗之時,也沒攜帶身份證啊!就算帶上了,現在也不能使用啊!要被那些人知道,就完蛋啦!唉……我可怎麼找工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