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秀蓮似乎詫異道:“你……你怎麼會在這裏?”
張宏凝目細看她臉上的紫青血腫,與顯示頻上的一模一樣,張宏心疼如絞,情不自禁地伸手安撫她臉上可怕的外傷,可剛剛碰觸她血汙的唇角,又像觸電似的縮了回來,有些尷尬地慚悔道:“真沒想到……他會待你這樣,都是我不好,連累你了……”
“他向來疑神疑鬼,唉……”於秀蓮悠悠的一聲長歎,又無奈地搖了搖頭,輕輕地問道:“阿濤,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裏呢?”
張宏不舍地鬆開她纖巧的小手,又主動調節了一下雙方的距離和位置,這才簡要闡述了來龍去脈,然後倍加小心地攙扶於秀蓮站了起來,說道:“蓮姐,我送你出去吧!”
於秀蓮點了點頭,秀眉微蹙、語帶關切道:“他這人言而無信、反複無常,你可得萬分謹慎,防人之心不可無啊!他讓你去國外工作,卻又不肯告知在哪個國家、做什麼工作,若是去那些戰亂頻繁的地方當兵打仗,槍彈無眼,恐怕你……”
張宏一驚,“蓮姐,難道他向你透露了我的去向?”
“哦,那倒不是,隻是我的猜測而已……”於秀蓮忽地打個眼色,暗示角落秘密的監控,張宏會意地凝神傾聽她耳語般的提示……
“他在某國有根有底,暗中支持反政府武裝,你的特長可能為他所用,暫時並無性命之憂,但恐將來變生不測,你……好自為之吧。”
張宏目視於秀蓮,滿含感激與歉疚,暗道:若非我一時糊塗、肆意妄為,怎會累她至此?她非但毫無怨恨,也不絮絮叨叨地傾吐被虐之痛、被囚之苦,反倒牽腸掛肚,擔心我將來不可預測的生死之患,這……這讓我何以為報?看來,楊總待她一向寡恩薄義,她對我並非流水無情,隻是,從此遠隔萬裏,相見遙遙無期……
正自思量,久候門外的侍者又恭聲請道:“王先生,請二位先到客房休息吧。”
張宏回顧於秀蓮,見她眼波流轉,似乎意味深長,便攙著她緩緩走出囚室,行至一間豪裝的臥房。張宏扶著她斜躺床上,便側身落座於旁邊的單人沙發。
於秀蓮張了張幹涸的嘴唇,輕聲吩咐那侍者:“我想喝點水,吃點東西……”
侍者點了點頭,轉身退出門外。
張宏憐惜地望了望於秀蓮憔悴的麵容,暗罵自己糊塗:蓮姐被他打成這樣,又被關在那不見天日的地方,定然不吃不喝、耗時良久,我一見她,便忘情地問東問西、說七說八,卻倒忘了這等要緊之事……
於秀蓮瞟了他一眼,似乎窺見他內心之事,幾分得意悄悄上浮,麵上卻淡淡一笑,又吞了吞口水,潤了潤喉嚨,方才語重心長道:“阿濤啊,你這人正直良善,心腸忒好,容易上當啊!你我二人……那晚被困醉仙樓,若無旁人故意陷害,然後通風報信,他怎會莫名其妙地知曉內情?你猜猜……那個既下套又傳聲的人會是誰呢?”
於秀蓮停頓半晌,又瞥了瞥張宏迷茫的表情,這才繼續道:“其實,故意陷害我們的並非生人,正是你保衛部的同事湯華和那個醉仙樓的紅妝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