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約翰倒抽一口冷氣，“真是太厲害了！”不知他是讚賞威廉的心狠手辣，還是讚賞偉大的科學發明，不過，他沒有作出任何解釋，就迫不及待提出了疑問：“威廉先生，你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得到王濤這種稀奇古怪舉世無雙的變異體，難道舍得將他輕而易舉地銷毀嗎？”
“我當然舍不得！”威廉毫不猶豫地脫口而出，然後緩緩而言：“但是，倘若他一意孤行不聽指揮，他就不再具有利用價值，反倒成為我們行動的累贅、前進的障礙，何況……他來自中國，那個沒有什麼信仰的魔鬼群體，但卻真實而奇怪地站在世界文明之巔曾經千年的國度，現在，雖然他們在方方麵麵尚且落後於我們M國，但是，在可以預見的將來，這個古老的民族必將再次崛起，成為我們唯一可以匹敵的競爭對手。”
“我明白，你終究擔心他被中國政府征用，不利於我國的研究和發展。”約翰接口說出了威廉的顧忌，又道：“但是王濤並非民族主義者，他從未表露過愛國的情緒，現在的中國人跟以前的早就不一樣了，他們總是以經濟為中心，一切唯利是圖，有的甚至千方百計移居國外，不惜為了自身的利益背叛國家的利益，根本不像以前的中國人，突破層層險阻也要回國參加建設，不然，他們何來兩彈一星的成就？威廉先生，或許……你考慮得太多了！”
“約翰，你跟你父親一樣，也是個中國通啊！”威廉抽抽肩膀笑了笑，突然轉了個話題，“如果我猜得不錯，王濤的特異功能恐怕來自於他的基因變異，這種奇特的變異方向或許標誌某類人種的進化方向，我們迫切需要找到進化的原因，倘若研究得以突破、成果得以普及，我國就能得到許許多多的超級戰士，但這樣龐大的研究所需的物質支撐，並非我們在S國的基地能夠承擔的，因此，我們必須將他送回國內，交給政府投資的大型研究機構，但是，我們很難保證運輸的安全和將來的控製，所以，必須采取行之有效的手段。我知道你對王濤頗具好感，總想為他說話保他周全，但是，我要提醒你，雖然你在中國生活了好幾年，但你還像很多M國人一樣，對中國的理解和分析仍然流於膚淺的表層。”
威廉頓了頓，繼續道：“雖然當代中國人大都熱衷於賺錢的門道，缺乏對於國家的忠誠、對於群體的關愛、對於世界的責任，一味傾慕於我國的高度文明，盲目自卑於現狀的相對落後，甚至反對政府背叛祖國，但是，這種現象隻是他們長長曆史的小小縮影，不可避免地存在於局部的範疇、特定的階段，並非他們骨子裏不可更改的靈魂。”
威廉瞥了瞥驚訝地瞪著眼睛專注地聽取高論的約翰，隱隱的笑意浮上臉頰，又道：“其實，深深的自卑不過源於埋藏骨髓的深深的驕傲，源於他們對輝煌的祖先傳遞至今的血脈的承接和認同，所以，表麵一盤散沙的他們在重大災難和民族危亡時，高貴的血統就會被激發，靈魂的驕傲就會被喚醒，從而凝成鐵板一塊；所以，不管在方方麵麵他們都想拿第一，就算得了亞軍他們也心不甘、情不願；所以，他們在我國文明的建築高度下，除了崇拜仰慕之外，還有嫉妒仇恨的複雜情緒。一旦他們旅居國外，經濟不再成為唯一的需要和沉重的負擔，他們優秀的祖先烙印的高貴和驕傲又會顯露無遺，因此，他們往往成為最難同化的獨立群體，就算加入了當地國籍，他們的思維方式也很難融入當地的社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