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山洞(4)(1 / 1)

張宏從他們的手勢大概明白了意思,他也想進去看看,於是收好背包,抱著藍球跟著他們進了洞口,再穿過二十多米長的彎彎曲曲的天然走廊,便到了一個較大的山洞。

山洞呈現不太規則的橢圓形狀,大約六百多方,中間地勢比較平坦,靠著洞壁則有所起伏,大概九米的穹頂居然有個兩方的天窗,一個較大的火堆燃燒在天窗下方。

有二十多人圍坐火堆,忽見他們一道進來,都詫異地站了起來,領頭的瘦小老人望了望張宏這個陌生怪人,便開始詢問他身旁的兩個男人。

兩個男人連比帶劃、口沫橫飛地述說洞外的戰鬥和意外的勝利,當他們表達完成,這群衣不遮體的男女老幼即刻沸騰了:有的嘶聲吼叫,有的鼓掌大笑,有的連蹦帶跳,有的捶胸頓足……

那個老人則哆哆嗦嗦走到張宏麵前,又圍著他念念叨叨繞了三圈,然後鄭重其事地跪拜起來,人們也跟著效仿,張宏以為他們隻是感激,便將那個老人攙了起來。

接著,洞中的歡呼震耳欲聾,張宏瞧著他們卻是莫名其妙:這些人頭發又髒又長,身體又幹又瘦,穿著更是破破爛爛,大都裹著樹葉,少數圍著獸皮,與那兩個男人相仿,一副原始人類的裝扮,共有三個老人、十個女人、六個孩子,青壯男人……算上陪著自己進來的兩個,也才八人,而且全部帶傷,其中兩個還躺在石頭床上,可能重傷員吧……

張宏直覺否定了最初的判斷:哪有拖家帶口拍電影的?可他們咋會這麼落後這麼窮困呢?這到底在哪裏?

熱情澎湃的人們簇擁著張宏,將他請到火堆旁最好的位置,那個老人又獻寶似的獻出一塊珍藏的烤肉,雙手捧給張宏。

張宏坐在最高最平的石頭上,拿著又冷又硬的烤肉,再環顧這些崇拜自己的可憐之人,便將烤肉撕成六塊,分給那幾個活像非洲難民的孩子。

張宏又去探望睡在洞壁旁的重傷員,但兩人傷口太大、失血過多,明顯無救,除非即刻施行手術……張宏無助地看看懷裏毫無反應的藍球:如果藍球還醒著,肯定知道怎麼用藥對付,我卻茫然不知,隻能白白地等著生命流逝,唉……

那個老人主動與張宏交流,指著自己的胸口,重複了幾次類似“冒”的單音,為了方便記憶,張宏幹脆叫他---“貓”,老人高興地點了點頭,又指指張宏,張宏拍拍自己的胸口,大聲道:“張!”

就用這種簡單方式,張宏知道了跟著自己的兩個男人叫做“木”和“雨”,兩個孩子則叫“沙”和“桶”,還有幾個重要人員,都做了自我介紹。

然後,老“貓”特地邀請張宏走到一處光滑的石壁,指著牆上的壁畫和牆下的石床,反複耐心地解釋。

張宏看看那個大約六方的石床和床上幾層厚厚的獸皮,估計是個關鍵人物休息的地方,再配合連續敘事的牆畫寥寥數筆的勾勒,當然還有老“貓”具體生動的身體語言,漸漸明白了大概:原來,這些人居然代代生活在山洞之中,他們崇拜牛神,所以自稱牛族。前幾天,他們族長帶著十幾個勇士外出狩獵,結果遭遇狼群,族長戰死、大部傷亡,最後隻剩三個勇士逃回洞中,但狼群仍然不依不饒,銜尾追殺至此,又圍攻山洞兩天兩夜,先後吃掉了九個勇士,盡皆以為定遭滅族大禍,誰知牛神派來勇敢的使者“張”,即時解救了他們,理所當然地成了新的族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