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攏艙門,芬妮趕緊幫風言摘掉頭盔,檢查他的生命體征,這一查頓時嚇得魂飛魄散,風言不止沒有了呼吸和心跳,連瞳孔的對光反射都消失了,手腳冰涼就跟屍體似的。
終究還是來晚了一步嗎?如果少等一天,早來一天,是不是結果就不一樣了呢?
“不,不能這樣,你給我醒過來!”
短暫的恐慌並沒有擊潰芬妮,芬妮用最快的速度為風言脫掉太空服,翻出急救針劑紮進頸心髒。接著調整安全帶的鬆緊度,將風言固定在座位上,扣住座椅跨坐在風言腰部,為風言進行心肺複蘇。
不是芬妮不想用更好發力的姿勢,實在是條件不允許,一則救生艙空間太小,二則太空沒有重力,如果不相互固定住,一用力就會推開。
“1、2、3……”心中默念,數到三十的時候,芬妮毫鬆開雙手,左手托起風言的下頜稍微捏開嘴,右手捏住鼻子,俯身對準風言的嘴往裏吹氣,胸壁擴張後鬆手進行第二次。
按照30:2的節奏循環往複,足足折騰了半個小時,芬妮都額頭冒汗了,卻依舊不見風言有半點反應。
要知道,大腦缺氧超過6分鍾就會造成不可逆損傷,超過8分鍾基本可以判定腦死亡,而一旦腦死亡了,人也就徹底沒希望了。
風言在宇宙中飄了多久?不知道。
太空服的生命維持係統損壞多久了?不知道。
風言缺氧了多久?不知道。
什麼都不知道,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從發現到把風言拉進艙內,這段時間絕對超過8分鍾,僅僅這段時間,就已經足夠讓風言腦死亡。
風言真的就這樣死了嗎?真的再也沒有辦法了嗎?以後的日子真的隻能孤零零呆在空間站嗎?
不!
芬妮再次強迫自己冷靜,又給風言做了一遍心肺複蘇,然後翻出便攜式起搏貼片貼在風言胸口,充能後按下啟動鍵。
砰地一聲,風言猛然彈起跌落,還是毫無反應。
芬妮咬牙重新充能再次啟動,又是砰地一聲,風言再次彈起跌落,卻依舊毫無反應。
“你給老娘醒立刻過來,否則老娘現在就強j你,聽到沒有!!!”又急又怒,芬妮發泄似的扯掉起搏貼片,雙手握拳重重砸在風言心口,用力之大整個救生艙都跟著震動了一下。
發泄之後便是絕望,芬妮感覺全身力氣都被抽空,趴在風言冰冷的身軀上,雙眼空洞無神,倒映著玻璃窗外的黑暗宇宙。
這一刻,她的心也是黑暗的。
沒有光明,沒有溫度,沒有聲音。
隻有自責!
為什麼不早一天做決定呢?也許早來半個小時,結果就會不一樣,風言就不會死。
這個念頭如瘋狂繁殖的蟻群,不停啃食著她的心,讓她痛不欲生,她是能用空洞來麻木自己,否則她覺得自己下一秒就會崩潰。
然而,下一秒出現的不是崩潰,而是一聲清脆的“滴”!
芬妮瞳孔陡然收縮,正懷疑是不是幻覺,又是一聲同樣清脆的“滴”。她豁然抬頭看向屏幕,隻見原本平直的心電圖出現了兩個波動,接著是第三個、第四個、第五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