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紅對聯掛在門邊,繡鳳鸞地的正紅喜被堆滿床前。寢殿燭火通明,燙金的喜字顯得刺眼。
洞房花燭,交杯酒中居然有毒,而且還是虞美人花特製的毒藥,這種毒藥平日聞起來倒是沒什麼特別味道,可摻雜在酒裏,會使原本酒的香醇多一份甜香,尋常人自然不會注意到。可這種花全株有毒,有人想要他們的命,她眸色一緊,不明真相,或者……慕容胤澤想要她的命?
腳步聲緩緩逼近,慕容胤澤走了進來,房內靜的有些尷尬。
周逸然跑回床邊蓋好喜帕,把花生殼藏在了床底下,裝作什麼也沒發生,端坐在床簷。。
慕容胤澤喜宴歸來,一身酒氣。不過他還算清醒,慢慢挪步到她麵前。
周逸然屏住呼吸,這一刻她莫名的緊張。
慕容胤澤打量她,很自然的掀開喜帕,兩個人四目相對,周逸然慌亂地盯著他的眼眸。
慕容胤澤眼底略過一絲驚訝,看著她精致的容貌,竟愣住了半晌。良久,他察覺到自己失態,避開她的眼神,有些不自在。周逸然心中暗喜,未曾想,她的夫君竟是個如此英俊的男人,與陰柔的五皇子不同,他的臉上多了幾分男子的俊秀之氣。他皮膚如凝脂般白皙,眼眸明亮,卻深不見底,高挺的鼻子勾勒著尖尖的下巴,他嘴唇微翹,不妝而赤,與生俱來的傲氣從眼底透漏。
慕容胤澤轉身,拿來那兩杯酒,周逸然回過神,立刻緊張了起來。看著他的臉,她居然忘了毒酒這事。真是好色。
周逸然故作平靜的接過那杯酒,她不知道這個三皇子究竟知不知道酒裏有毒。若是他不知道,她卻有意提醒,豈不是容易讓他懷疑自己。畢竟新婚之日,酒中下毒可非小事。
“喝你自己杯裏的吧!”他冷冷言道,聲音低而沉靜。
明明兩杯都有毒,她腦中不斷飛轉,正容她所猜測,三皇子竟已經把酒杯放在嘴邊了。
“慢著!”周逸然打斷了他。
慕容胤澤拿開酒杯,眉間微蹙。
周逸然愣愣的看了看他杯中的酒又看著他一臉狐疑的神情,麵不改色的打岔道:“殿下,交杯酒不是這樣喝的吧?”
見她為此事阻攔,慕容胤澤不悅的回道:“我不想做無聊的儀式。”
周逸然下巴微揚,不屑的撇著他:“哼,看來殿下也覺得和自己不喜歡的人在一起,沒必要做這些繁瑣的儀式!”周逸然眉梢微挑,壞笑挑釁。
“你想說什麼。”他對她沒有耐心,麵無表情。
“這洞房花燭夜,喝完交杯酒以後要做什麼?”周逸然麵不改色的反問。
慕容胤澤眉間一簇,沒有回她,臉上卻露出不悅之色。
“既然殿下覺得交杯酒都可以跳過,那下麵的事也就不要勉強了!畢竟和自己不喜歡的人,做這些無聊的事更會乏味無趣。”
慕容胤澤憤怒的聽著她說的話,方才這些話是一個女人說的嗎?他有些難堪的斥道:“你這女人真是無恥,竟可以說出這種話。”
周逸然把手中的酒倒在地上,一臉得意的看著他:“今夜殿下喝了不少了,少喝一杯也無妨!”
慕容胤澤看她把酒倒了,一怒將自己手中的酒杯狠狠地摔在地上,上前揪住她的衣領。
他們的臉挨著很近,慕容胤澤眼裏盡是憤怒,他眼前的這個女人一臉無辜卻說話犀利,明顯是挑戰他的威嚴,這些話從她嘴裏說出來,就像是自己被她嫌棄了一般。他狠狠地瞪著她,低聲吼道:“既然你這麼想,本王就成全你,從今日起你就待在這瀟湘苑內,沒有本王的旨意,休想踏出,本王不想看見你!”他一字一句說的清晰。
周逸然擠出一絲笑回應道:“好!”
慕容胤澤鬆開她,頭也不回的走出了房間,周逸然看著地上的毒酒,無奈的苦笑。
雖然過激了點,可也沒有更好的方式讓他不要喝這杯酒,有人既然想在他新婚之夜下毒,他之前活在怎樣的水深火熱中她不知道,她隻知道,今夜她得罪了這三皇子,怕是日後要生活在水深火熱中了。
第二日清晨,周逸然無心睡眠,很早就在院內轉悠,瀟湘苑內養了好多花,不知是誰在打理,這個瀟湘苑是正妃的內苑,一直留著等她來。丫鬟一個個倒是很機靈,裏裏外外打掃的很是幹淨。
“側妃娘娘求見。”管彤進來通報。
周逸然心裏大驚,這個姑姑家的女兒竟然一大早就來,她們絕對不能見麵。
“不行,就說我感冒,不見外人。”
“什麼是感冒?”管彤有些為難。
“這……就…就是沾染風寒!”
她們話音未落,側妃的腳步已經越來越接近了。
“姐姐!”這不請自來的側妃也是不懂規矩,整個人壓根不等傳見就自己走進內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