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麒麟香爐中吐著雲紋,皇上坐在殿上,閉目養神揉了揉眉心,他似很乏累擺了擺手:“你先回去吧,朕今日累了!”
言罷,慕容胤澤仍是靜靜的立著,麵色比之前更加冷峻,他默了默,突然跪在殿下:“父皇,此事逸然雖有錯,但罪不至死,父皇能否開恩,饒她一命!”
皇上睜開眼,側目望向他:“此事已成定數,若是幕韶華真的參與卿本門,她也是必死的!”
“父皇為何不肯放過她?”他語氣變的僵冷。
“放過?”皇上眉眼一冷:“她犯了死罪,朕沒有牽連滇北王府已經是特赦了,況且她是慕家的人,慕家如今都快保不住了!”
慕容胤澤沉著道:“幕韶華殺她之時她便已不是慕家的人,她是兒臣明媒正娶的王妃!她並未做過任何加害兒臣之事,還請父皇開恩,饒了她!”
皇上幽幽歎氣:“澤兒,她已經不是你的王妃了!”
聽罷,他低笑一聲:“兒臣此生,隻有她一個妻子!”他抬眸,眼底盡是堅定。
“糊塗!”皇上怒斥:“你是朕的兒子,朕將自擁軍的軍符交給你,你還不懂朕對你的期許嗎?你的人生有許多大事要做,豈由你整日兒女情長?”
慕容胤澤不語,冰冷的雙眸中盡是如履薄冰的淡然無謂,他下意識的勾了勾唇,那一抹輕笑,徹底惹怒了皇上,慕容熾上前揪起他的衣領:“你當真為了個女人來激怒朕?你是否已經忘了自己身份,忘記了朕與你說的話?你放著江山不顧,偏要為她求情與朕作對嗎?”
他笑了笑:“江山在側沒有她,此生也寡然無味!”
看著他神情如此消極,皇上臉色一沉,強壓住火。良久,他緩緩鬆開他,搖了搖頭:“朕知道你今日心中多有不快,你早些回府吧!此事多說無益!”皇上還是偏愛他的,即便他如此頂撞,終究還是沒有遷怒於他。
慕容胤澤目光微凝,低聲道:“父皇,求您放過她,兒臣願意答應您一切要求!”
他語氣冰冷,卻似在祈求,慕容熾一滯,細細打量著他,他眼下還有一件大事未了,那便是華殤國的婚事,如今拓跋昊在京都數日,心中早就不滿,兩國交好此次聯姻之事卻無法落定,皆因那公主隻看上了慕容胤澤,而慕容胤澤卻不願娶她以李婉兒喪期未滿為由,今日慕容胤澤這般開口,他便已經知道他所為何意。
慕容熾靜而不語,思忖良久道:“此事......容朕考慮一番!你先退下!”
見皇上終於鬆口,慕容胤澤苦笑,默默點了頭。
天牢之內,周逸然又回到這個幽暗的地方,她靠在冰冷的牆角,近日寒意肆虐,她每日都凍得瑟瑟發抖難以入睡,她目中疏冷,腦中卻變得無比清晰。
四皇子慕容胤灝已經中了她的毒,她之所以沒有用劇毒,是因為她的計劃天衣無縫,她想讓他受盡折磨,再用最後一計將他徹底扳倒,看他痛苦的死在獄中。而如今卻是她在這幽森的天牢中。她細細回想這一切,原本都在計劃中,可卻出現了一個更強大的對手擋了路,與其說他強大,就是因為這個人在暗處,一直不露麵。若沒有此人,她的計劃已經落成。不過慶幸的是,她那日在皇上麵前那一番話,已經讓四皇子失去信任了,幕韶華的好日子也將近,剩下的王爺一定能做好的,她冷冷一笑。四皇子這輩子也不會痊愈了,一次比一次加重最後會全身潰爛而死,隻可惜她看不到了。
可是,那個人隱藏的會是誰,若她死了,那個人還沒有找到,王爺依然有危險。究竟是何人知道她的身份,傷害洛煜,而洛煜那日替她去滇北,此事應無人知曉,為了安全起見洛煜甚至親自前往,而那天還有一個人在,她腦中突然閃過一個名字,而此刻那個名字愈加清晰——李玥兒!
牢門突然被打開,一群老鼠一竄而過。周逸然回過神,眼前的男子穿著黑色長袍,戴著帽子,幽暗的光線看不清臉,他擺了擺手,獄卒急忙關上門。周逸然一驚,打量著此人。
那人緩緩卸下帽子,臉色陰沉,卻能看見一雙墨黑的眸子,威嚴冷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