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前也算是舍命陪君子了,都已經淩晨兩點了,陸遠也不知道是發了什麼瘋,非要吃燒烤,兩人找了好幾家,終於找到一家還沒收攤的店。
“誰的電話啊?”秦前問。
“還能誰啊?”陸遠斜乜一眼:“文大小姐唄!”
他一邊喝著啤酒,一邊感慨自己交掉的罰款:“真沒想到坐了一次這麼貴的車。也算是人生寶貴的經驗了。這輩子我怎麼也想不到會因為認識了一個姑娘經曆這麼多事。”
秦前此刻看向他的目光裏充滿了同情:“兄弟,別灰心,反正現在說什麼都晚了,你就認了吧。”秦前遞了一串土豆給陸遠,也忍不住感慨:“看你這樣也是慘,真沒想到這姑娘道行又高了。”
說起來陸遠和秦前在工作上也算有合作,秦前負責的片區高樓特多,不知道是什麼魔咒總有人跳樓自殺,陸遠自從在網上成了“治愈專家”以後,秦前就把他當“談判專家”用,每次遇到鑽牛角尖的,都找陸遠來和人家談談。也不知道是陸遠真有兩把刷子還是湊巧,每次都被他說成了。
對此,陸遠如是解釋:“其實吧,一個人坐幾個小時,很多人到後頭都想通了,就看別人怎麼引導了。這真想死的人,一上去幾十秒就跳了,還肯坐會兒,就說明多少有點舍不得。”
正因為此,秦前才會給陸遠介紹人,而陸遠也聽了秦前的介紹。兩人算是各取所需。如果不是之前的合作,陸遠這次也不會栽這麼大個跟頭。
“我早該想到的,有漂亮的你自己不上,怎麼會留給我。”陸遠後悔極了,一直不住捶胸頓足。
秦前陰險一笑:“可不是這姑娘老自殺找我麻煩麼,你也知道的,我們那一片,一出這種事就得出警。”想起工作的事秦前就長籲短歎:“我就搞不懂了,活得好好的,怎麼老有人要自殺。做警察的就得跟著屁股後邊兒轉,我們警察是除暴安良的,老管這些破事,浪費警力完全是,這些人就是閑得慌,什麼抑鬱症啊,要我說啊,忙是治療一切神經病的辦法。”
提及專業,陸遠自是嚴肅了幾分,“自殺可以分成精神病性和非精神病性。精神病性自殺裏,抑鬱症是主要精神障礙。研究結果顯示,抑鬱症患者存在明顯的前額葉機能損害,尤其重度抑鬱症,對認知功能損害會導致患者負情緒加重。更容易產生自殺行為。”
一聽陸遠又要開始講座了,秦前趕緊阻止:“得得得,什麼前額葉機後額葉機,我就吃過荷葉雞。”
“是前額葉機能。”
“行行行你說前就前你說後就後。”
“……”陸遠突然想起剛才電話裏文措的話。
治愈一個人要用心。怎麼個用心法呢?他認真研究,親身與人交流,分析每一個案例,幫助別人走出心理障礙,怎麼就沒用心呢?難不成每開導一個人就和人家談情說愛?陸遠不屑地撇嘴。
她說的那種走心的,是情聖,不是心理學家。
秦前喝了一口啤酒,突然問道:“那你說文措那種算什麼呢?抑鬱症,我看她沒有吧?每天把我們耍得團團轉,比我還開心咯。怎麼就是對自己那麼狠。你是不知道啊。她男朋友去世以後,跳窗跳樓,開煤氣,吃安眠藥,吞老鼠藥,吞金子,割脈她都割了四次,來來去去自殺了有十二三回了,也是命大,怎麼都死不了,總被人救。”
陸遠手握著酒瓶,皺著眉頭聽秦前說著,半晌感慨:“我就是好奇啊,她這樣的人居然還有男朋友。”陸遠嘖了幾聲,說道:“怪不得那男的死那麼早,給誰能活長啊?你說,這做男人的,得造了多大的孽,才能被這樣的女人愛上?”
陸遠背後這麼擠兌文措,文措自然是不知道的。她要是知道了,指不定得怎麼收拾陸遠。文措這女人的睚眥必報,陸遠已經領教甚深。
陸遠打著酒嗝回了家,又醉又困,倒頭就睡了,還沒睡幾個小時,陸遠就被來自安昆的電話吵醒了。
看了一眼時間,陸遠皺了皺眉頭,忍不住數落:“媽,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總上夜間節目,六點打電話過來,你怎麼做得出來?”
“可不是你這不孝子麼?人家做日夜顛倒的事是為了傳宗接代有孫子啊,你呢,日夜顛倒盡幹些吃力不討好的事。”
“媽,自重啊。”
“去你的。”電話那頭傳來陸媽媽爽朗的笑聲,“兒子啊,你們學心理學的是不是和電視裏一樣,看著人的眼睛就知道人家在想什麼,搞得我都不敢和你對視了。”
陸遠被吵醒,起床氣也是有一點的,態度自然是好不到哪去:“媽,看著別人就知道別人想什麼的,那是別人肚子裏的蛔蟲,不是學心理學的。在家少看點電視劇,能預防老年癡呆。”
“不孝子!說誰老年癡呆呢?找削啊?”陸媽媽年輕時候就和陸爸爸一起白手起家,如今能有那樣的家業自是不同於尋常的家長,隻是錢這個東西,可以創造一切,唯獨不能洗刷那種暴發戶的氣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