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她是真的不打算再和陸遠交往。男女之間若不是要發展情愛,那麼那層紙便萬萬不能戳,甚至連碰都很敏感。
那天晚上的一切顯然已經越了界,再走下去是危險的。文措不想任由那危險發展下去。
可她卻在失敗的相親後不自覺就來到了陸遠的世界,她自己都不明白是為什麼。
“最近工作忙嗎?”文措隨口問道。
“在跟著導師寫書,畢業論文課題定了,就這些,你呢?”
文措愣了一下,說:“忙著尋死覓活唄,我嘛,一直這樣。”
陸遠低著頭看著文措,突然抬手想給她把鬢邊掉落的頭發捋一捋,他的動作很溫柔,隻一觸到文措,文措就觸電一樣躲開了。
“對不起。”
文措尷尬地笑了笑:“沒關係。”
兩人沉默著走了一陣,想起那個像萬裏的男人,文措突然問陸遠:“你會選擇和媽媽喜歡的女人結婚嗎?如果這樣她會很高興的話?”
陸遠挑了挑眉說:“隻要我願意和女人結婚,我媽都會很高興。”
“嗯?”文措大驚:“難道你一直是想和男人結婚?”
陸遠斜乜她:“我隻是沒有找到喜歡的人,所以沒想過要結婚。”
“一定會找到的。”文措無比肯定的說:“會有一個女孩特別特別愛你,然後和你在一起一輩子。”
“你怎麼知道?”
“這是我的祝福。”文措說:“陸遠,你是一個好人。”
陸遠停住了腳步,突然抓住了文措:“姓文的,把你的好人卡給我收回去,我沒有要對你表白的意思,你特麼也別給我想些亂七八糟的!”
就這樣,文措和陸遠又恢複了尋常的交往。
萬裏走後,不曾對任何人打開心扉的文措接受了陸遠的“治愈”建議。
陸遠會經常用“科學”的方式與她進行一些奇怪到吐血的對話,完了會進行一些記錄,文措時時都覺得他這種呆子一樣的治愈方式根本無法治愈一個一心求死的抑鬱症患者。
但她卻什麼都沒有說,甚至也沒有鄙視他。
陸遠認真的樣子讓人覺得特別踏實。好像隻要相信他,一切都會變好一樣。這種時候,文措一般都覺得陸遠特別爺們。
蹲在貓砂盆旁邊,看著母貓窩在裏麵撐著身子眯著眼睛蹲屎。
文措一直在旁邊絮絮叨叨:“咪咪,你覺得陸遠有萬裏好嗎?嗯,我也覺得沒他好。”
在文措的世界裏,隻要是貓就叫“咪咪”,家裏四隻貓她都叫人家“咪咪”,完全不用區分。
“喵嗚——”憤怒的叫聲。
“怎麼了?”文措去摸它:“你便秘啦?”
“喵嗚——”又是一聲憤怒的叫聲,叫完覺得還不解氣,又隔空抓了兩下。
這下文措終於走開了,邊走邊感慨:“貓果然是養不家。”
周五的早上,陸遠突然到文措家來找她。一大早搞得神秘兮兮的,說是要帶她去一個地方。
因為那個地方太遠,文措開著車載著陸遠一路跟著導航從城裏開到了鄉下。
一望無垠的菜田在冬天都搭起了大棚,看上去很成趣味。文措又開了一會兒,兩人看到一片長得差不多的自建房。陸遠讓文措停了車,一起走進了這個村子。
陸遠帶著她到了村中一戶人家,很是古怪的一戶人家,一進堂屋就看見供奉著各種各樣的菩薩,佛道一家就差耶穌來個全家福了。
“供奉這麼多不同教的菩薩大佛的,就不怕夜裏老人家們打起來嗎?”
陸遠拍了文措一把:“嚴肅點,這個人聽說很靈的。”
“你要來算命啊?”
陸遠壓低聲音說:“我帶你來過陰。”
過陰這個詞文措隻在住院的時候聽過。一個老嫂子因為總是夢到死去的媽媽,就去鄉下尋了人過了一次陰,聽說那個人是至陰體質,能讓死去的人上他的身,活著的人能通過他作為媒介,和死去的人說話。
陸遠進去找那個神棍了。文措一個人在外麵百無聊賴。
越是荒謬的事越是有人相信,這江湖騙子的家這麼遠,卻一直有絡繹不絕的客人。最詭異的是還有人跪在院子裏,演出感謝他八輩祖宗的戲碼。
“發盒飯了。”文措忍不住搗亂地喊了一聲。
“哪兒呢?”讓文措沒想到的是,居然還真有人回,還不止一個,這些“客人”大部分都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