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豬握著陸遠的手說:“真的對不起啊賢侄,這真是個誤會,都怪你嬸疑神疑鬼的,今天我請客,給你們賠罪。”
陸遠不著痕跡抽回自己的手,慢慢說:“今天來本來是想和您說下您公司和江北大學的合作項目,但這會兒大概也是不太合適。吃飯就不必了,我先帶我女朋友去醫院裏。”
說著,不再理會肥豬,直接拉著文措就走了,動作有幾分粗魯。
文措覺得自己好像一隻怎麼都飛不起來的風箏,放風箏的人扯著線使勁跑著,她幾乎不能呼吸,卻還是努力展開著身軀,不斷地上升又下降。
陸遠大約是真的很生氣,拉著文措大步走著,文措幾次想要掙脫都掙不開,眼看著手腕就青紫了。
文措被扯散的頭發在她臉上刷來刷去。什麼叫狼狽,文措這一刻才真正了解了。
半年多沒有再見,她知道他回到了真正屬於他的世界。他原本就是一個活在陽光裏的人,所以現在的他可以雲淡風輕地出現,光鮮得好像離開了她就脫胎換骨。
而她呢,身上的衣服被扯破了,頭發被扯散了,臉上疼得火辣辣一片,想必也是掛彩了。
還真是泄氣呢,原本以為她是可以華麗轉身的。
“你放開我。”文措忍不住說。
陸遠不是電視劇裏那些霸道總裁。他最後還是在文措要求下放開了文措。這個樣子,總歸是無法逃到天涯海角的。
陸遠背對著文措站著,很久很久都沒有說話。文措低著頭,一隻手揉著被陸遠抓疼的手腕。
良久,陸遠終於回過頭來,文措的視線得以對焦,那張曾經不屑一顧的臉如今卻好像充滿了致命的吸引力,讓她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陸遠皺著眉輕歎了一口氣,問她:“怎麼弄成這樣?”他忍不住要訓她兩句:“好好的不上班,怎麼跑去和陳總老婆打架?”
他指責的口氣讓文措氣不打一處來:“你哪一隻眼睛看到我們打架了?分明是她帶人單方麵打我。”
“是嗎?”陸遠狐疑看她一眼:“那你是怎麼把人頭發都抓掉一大把?”
“我那是正當自衛。”
“隨你說吧。”陸遠了解文措有時候挺胡攪蠻纏的個性,看了眼她身上的傷說:“要不要送你去醫院?”
陸遠有點冷漠的態度讓文措極度不爽,文措也說不出是哪裏不爽。原本還有幾分複雜的重逢愁緒,一下子就消散了幹淨。她忍不住賭氣道:“我都不知道你為什麼要把我帶出來。我應該去的地方是警察局,而不是醫院。我要告他們兩,神經病啊,莫名其妙就被打了一頓。要不是你多管閑事,這會兒是警察帶我去驗傷。”
陸遠還是皺著眉頭:“得了吧,你把人也打得夠嗆,別折騰了,這種事最後也就道個歉賠個錢,你也不缺這個,他在江北也是有地位的人,胳膊別和大腿拗。”
文措覺得委屈極了。半年多沒見,當初和她說那些感人肺腑話的男人如今就說著這樣冷漠的句子,莫名其妙挨打都沒有他那幾句輕描淡寫的話來得疼。
“你怎麼就知道我不缺這個錢?你是個男人嗎?是男人就不該這麼走了,應該上去把那頭肥豬痛揍一頓。”
陸遠沉思了一會兒,隨即用低沉的聲音問:“我以什麼身份上去把人家痛揍一頓?”
文措被他問得一愣,反唇相譏:“沒什麼身份你亂認我什麼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