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霄朝石峰翻了個白眼,嘴角抽搐了一下,扭過頭去裝作看不見。
“喲,這不是小峰峰嘛,阿麗啊,你能不能態度好點?這可是咱們院當年......就前一陣子的名草啊,瞧這水靈靈的嫩臉啊,姐姐都想撲上去咬一口......”
邊上另一護士認出了石峰,頓時一臉的花癡樣,抿著嘴唇,哈喇子都快流出來了。
“小峰峰,你跟這騷貨......口誤口誤,跟她啥關係?不會是你搞得吧?我聽她們八卦你那啥本錢......嘖嘖,挺嚇人的。”那護士湊過來擠眉弄眼地說道。
“高......高姐是吧?這樣簽行了吧?我跟她就普通朋友,不,連朋友都不算,我這是來搭把手救治的......”
石峰尷尬地解釋著,在病危通知書上簽上自己的大名,然後在“與患者關係”這一欄寫上“朋友”二字。
寫完之後又覺得不妥,他又將“朋友”這倆字劃掉,改成了“陌生人”。
“霄姐,什麼情況了?”石峰問道。
冷霄抬抬下巴指了下病床,示意他自己看。
“小峰峰啊,你霄姐這大冰山肯定是吃醋了,嘿嘿,沒事,姐姐跟你說,嗯,那啥撕裂,已經止血處理,可是吧裏麵也撕裂得過癮.....很厲害,就是這張片子,你瞧,這傷口撕的......血庫沒Hr陰性的存血了啊,所以也沒法手術......”高護士巴拉巴拉給石峰說著情況。
石峰點點頭,示意明白情況了,然後深呼吸調整了下情緒,伸手將蓋在夏雪身上的床單揭開,皺眉扭過頭去,而後將手掌貼於夏雪的肚皮上,禦氣感知她的傷勢。
夏雪體外的傷勢已經夠令人發指的了--那傷口比產房的側切還要大,不是一道傷口而是多道!可裏麵的撕裂傷更是“慘不忍睹”,即便是難產也造不成那麼破壞性的傷口啊。
“畜生!就不應該輕易放過這王八蛋!這TMB是人幹的事?!就該廢了這禽獸!”
石峰難以遏製胸中怒火,忍不住爆粗口,他嘴角抽搐了幾下,臉上已露出了殺意,皮特這名字已被他在心中打上X號。
“夠變態吧?我幹了這麼多年婦科,還沒見過這麼慘烈的撕裂傷呢,這肯定不是那啥物件折騰出來的,大象也搞不成這樣,要麼是用手,要麼是什麼個頭更大的硬物,棒球棍?狼牙棒?”高姐努努嘴說道。
“指甲劃痕明顯,是用手撕扯出來的傷口,她手腕、腳腕都有繩子捆綁的淤痕,是先被捆綁住,然後再.......”石峰搖頭皺眉,沉吟片刻然後取下針包將銀針一字排開。
“喂,小峰峰你要幹什麼?你想救她?別逞能啊,這可不是英雄救美的時候,萬一你折騰一頓沒救過來,她家屬來了怎麼辦?說不清楚啊,倒打一耙說是你治死的怎麼辦?醫患關係現在夠緊張的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再說你已經不是......”高姐焦急地勸說著。
石峰已經不再是附屬醫院的實習生了,即便要搶救夏雪也輪不到他出手,這壓根就不符合規定。
而且,關鍵是血庫沒有Hr陰性的存血了,大羅神仙也沒辦法啊,治療過程中極有可能造成失血量增大,那無異於加速死亡。
坐視不管,瞪眼看夏雪失血致死,家屬最多給醫院扣個“不作為”的帽子,可是醫院有“無存血”這個擋箭牌,誰也沒法自責醫院有什麼過失。
可是如果搶救了一番又沒救過來,而且還是個離職實習生救治的,那可就百口莫辯了,到底是搶救無效還是求救不當、甚至是蓄意謀殺,這根本就是說不清道不明的事情。
“救吧,出了責任我擔著,阿麗你把門關上,是我善做主張搶救的她,石峰壓根就沒來過,明白了麼?高姐你嘴嚴實的,不管救過來還是沒救過來,都別八卦出去,否則......我撕爛你的嘴!”冷霄眉頭微顰,語氣冰冷地說道。
阿麗撇了下嘴,將病房門關上,然後閃到一邊玩手機去了,夏雪是死是活、怎麼折騰搶救都引不起她的半點興趣,玩手遊打通關才是正事。
“冷霄你可要考慮清楚了,這責任可不是你能擔起了的......算了,你這大冰山打定的主意就沒改過,由著你們折騰吧,到時候別把我拉下水就行了,呀,我來詩意了,去個洗手間,阿麗你去不?”
高姐勸了冷霄幾句,然後捂著肚子一溜煙出去了,很明顯她是不想惹上是非,趁機溜號撇清責任。
阿麗正玩得起勁呢,順手又把門關上,繼續衝關。
“別擔心,不會讓你擔責任的,應該救得過來。”石峰朝冷霄點點頭。
冷霄哼了一聲,有些不情願地湊過來給石峰打下手。
石峰搖頭苦笑,搞不明白冷霄這大冰山是吃錯了什麼藥,救還是不救好像都討不到她的好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