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鳳陽宮,金桃才發現流蘇的鞋襪已經浸濕,想來是在塘邊走路時不小心弄到了水。她一時高興娘娘和皇上如此融洽的關係,一時又埋怨她像小孩子一樣,鞋襪濕了都不自知。
流蘇沉浸在當夜無邊的荷香風情裏,不羞不臊地說:“我高興,我就是個小孩兒。”
銀桃抿嘴笑出聲,順著流蘇的話說道:“娘娘說的是,小孩兒多好,都沒什麼煩惱。”
金桃幫流蘇換襪的手頓了頓,有些惋惜道:“皇上既然對娘娘不一般,為什麼不讓娘娘留下來侍寢呢?”
流蘇拍了拍金桃的肩,“放心吧,金桃。這一天不會遠了。”
金桃強作歡顏,心裏卻七上八下的沒譜,宮裏都說要進新人了,娘娘的這份篤定到底是哪裏來的?沒有侍過寢的皇後,走到哪裏都是喊不響的。娘娘真的要加把勁了,莫讓新人獨占了這個鼇頭。
“對了,離中元節還有多少時日?”流蘇突然發問。
“稟娘娘,大約一月有餘。”
“還有一月多啊!”流蘇一下子來了精神,“我要做兩盞荷燈,你們幫我一起做。”
啊……
金桃銀桃對視了一眼,娘娘這又是唱得哪出戲啊。
六月初五,各地的秀女陸續進了宮,初選的工程是不需要後宮的主子出麵的,由經驗豐富的嬤嬤主持,綜合容貌、體香、身段及身體等方麵的因素,先選出一批養眼的美人。饒是如此,進入複選的秀女之多也是令人乍舌了,符合標準的居然有三十六人。
馮太後拿到這份名冊之後,也是皺了皺眉,多了些妖妖嬈嬈的女人,保不準皇上的眼看花了,心就讓那些小妖精也虜了去。
負責此次選拔的齊姑姑是老人了,她琢磨著馮太後的意思,低著頭,語氣恭敬道:“太後娘娘,入選的小主們要在儲秀宮學七日的規矩,老奴會在一旁認真督看,複選前老奴會另外給太後娘娘呈上一份名冊。”
一份列有標記的名冊,對後宮的主子們來說,太重要了。品性家室,容貌學識,是敵是友,都是需要參考的數據。
馮太後“嗯”了一聲,神色疲憊,揮了揮手讓她下去。
齊姑姑從壽康宮裏出來,抹了把額上的冷汗,想著等下還要去慈寧宮上報選秀事宜,不由愁上了幾分。這宮裏混吃混喝越來越難了,也不知這些秀女的爹娘怎麼想的,送自家的親閨女到這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來,還真當會有潑天的富貴嗎?
就在入選的秀女們開始學習規矩的時候,鳳陽宮裏,流蘇也是忙得一塌糊塗。
“啊!!怎麼這個荷燈這麼難做啊?”流蘇對著一隻總也折不像樣的荷燈發脾氣。
“娘娘,已經很好了,您這是初學。”金桃安慰道。
娘娘的這隻荷燈像一隻小烏篷船,看著很漂亮啊。
流蘇小臉繃緊,一手將案幾上的荷燈扔到地上,氣呼呼地說:“我要的是荷燈,像荷花一樣的,它太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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