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儼並沒有為難多久,他敏銳地感覺到,凡是皇後娘娘的事,不能隨意處理。所以,他如實向蘇景衡稟告了此事。
“知道了,你們都退下吧。”蘇景衡言辭淡淡。高儼手一揮,小太監們一下子走得精光。
很久沒見到她了,雖然蘇景衡不想承認自己是在想她,可是,當聽到她在這裏的消息,他整顆心叫囂著想去見她。
耳畔傳來一陣細碎的說話聲,夾雜著幾聲歡聲笑語,蘇景衡本就蹙起的眉心又擰緊了幾分,沒有他的日子,她竟然還能這麼高興!
入眼,流蘇蹲在太和池旁,手中不停地撩起水,池中倒映著一個圓月亮,促狹的她竟不停甩出水去打碎它的倒影,看著晃晃悠悠、支離破碎的月影,她竟能“咯咯咯”笑個不停。
該說她幼稚呢,還是幼稚呢!!蘇景衡伸手揉著眉心,無力歎息。
“娘娘,您為何老是要打碎月亮的倒影啊。”一旁幫忙的銀桃實在忍不住了,娘娘這一晚全是這個動作,太——太孩子氣了。
“我就是看它不順眼,憑什麼它圓圓滿滿的,我卻是諸事不利。打碎它,打碎它!”流蘇越說越起勁,手下動作越來越快,可憐的月影兒,這都招了誰啊!
“娘娘,仔細手累。您碎了它再多次,它還是會複原的。這,這有意思嗎?”何況,它還隻是個影子,天上那個還好好的,不是嗎?
“你不懂,它,它在我眼裏,就是皇上!”
蘇景衡心頭一跳,臉陰沉下來,膽肥了啊,這是不要命了嗎?
銀桃嚇得花容失色,“娘娘使不得啊,這話可不能亂說。”
流蘇咬了咬下唇,繼續拿水潑倒影,“有什麼可怕的,我就說了。可惡的蘇景衡,討厭的蘇景衡,見又見不到,罵又聽不到,我想你你知道嗎?我恨你你知道嗎?”
高儼“撲通”給跪下了,他現在後悔死了,剛才皇上讓退下的時候,他怎麼就沒跟著一起走,現在好了,聽了不該聽的話,皇上的眼神像刀子一樣殺過來,他隻好把頭埋得低低的——我什麼都沒聽到,什麼都沒聽到。
這邊,銀桃也給跪了,她小心看了看四周,又小聲哀求道:“娘娘,算我求您了,這話可不能再說了啊。這是要滅九族的啊!”
流蘇罵痛快了,氣鼓鼓的小臉平複了些,一矮身坐在了地上。
“起來吧,我不說了。”
流蘇眼望著頭頂上的星空,明亮的眸子迷惘極了,不知在想什麼,總之表情很難過。
“娘娘別傷心了,中元節那一天不就可以見到皇上了嗎?那一天有宮宴。”
“你說,皇上願意和我一起去放荷燈嗎?”
“當然願意啦。娘娘都已經在荷燈裏寫下心願了,衝著這份心意,皇上肯定會陪著娘娘的。”
“我寫下心願,他又不知道。”
“娘娘說給皇上聽啊,娘娘的三個心願可都與皇上有關的啊。”
“算了,他知道又如何?宮裏的人許下的心願都與皇上有那麼點關係,不多我一個。”
……
主仆倆你一言我一語,說了好久,才起身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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