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水落石出(1 / 1)

凶手到底是誰呢?

蘇景衡也在想這個問題。

他再一次上前查看了屍體,在它臉上瞧了幾眼後,伸手掰開了它的嘴……

“她嘴裏含的是什麼?”蘇景衡突然發問。

愣怔後的仵作回神,忙答道:“一小塊血團吧,是因為疼痛咬到了舌頭?”

蘇景衡靜靜看了半天,才站直身,轉過頭來。

他慢慢踱到袁某人跟前,炯炯的眼睛並沒有閑著,細眯著,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袁某人勉強站定,眼睛不住遊離,時不時惶恐地瞥上蘇景衡一眼。

“阿彌陀佛,袁施主是什麼時辰,什麼地點發現你夫人已死?”他終於開口問了。

袁某人強作鎮定,“晨起,俺婆娘自己住一間房,俺喊她上路的時候。”

“哦,發現之後,袁施主做了些什麼?”

“俺當時看見婆娘倒在血泊中,唬了一跳,當是什麼呢,就跑過去抱起她,發現她已經死了。”

“哦,施主當時抱過她,怪不得你前襟、下擺都沾有血跡。奇怪的事,鞋麵和襪子就幹淨多了,一滴血漬都沒有。”

眾人若有所思地瞧向袁某人,有人糊塗,有人恍悟。

袁某人撓了撓頭,不解道:“這有啥奇怪的,走的時候小心些自然就不會沾到了啊。”

流蘇腦中靈光一閃,大聲嚷道:“噢噢噢,說什麼‘走的時候小心些’!你婆娘倒下了,你見她的那一刻,不該焦急萬分,反而走的很小心……你,是不是早知道你婆娘死了,不不,就是你殺了你婆娘!”

袁某人臉色突變,死魚眼驚恐地瞪圓,半晌,吼道:“明明是你這賤人殺了俺婆娘,還想汙蔑於俺?俺鞋襪幹淨不可以啊,鞋襪幹淨就證明俺是凶手??”

蘇景衡微微一笑,“流蘇稍安毋躁,袁施主說的極是,沒有任何線索證明他就是凶手。對了,袁施主你的手怎麼了?”

袁某人一直縮在寬袖中的右手猛然一抖,臉色十分不好。眾人見他瑟縮著不肯揚出手,有些明了。這一路,他的右手好像就沒有真正露出來過。

“袁德剛。”衙役頭子一聲高喝,袁某人顫抖著抬起了右手。粗糙的大手,食指頂端被一小塊青布包著。

衙役頭子略施眼色,手下立刻有人上前扯掉了青布,“嘩啦”,食指上模糊的血肉相連,依稀有一小塊肉剝落,還滲出了大量血絲。

“袁施主,請問你的手怎麼了?”蘇景衡再次問道。

袁某人身子僵了一下,極力保持聲音裏的顫抖,“那,那是我砍柴時不小心砍到了手。”

“什麼時候砍的柴?”

“昨,昨日。”

蘇景衡不深不淺地看了他一眼,“貧僧記得袁施主並非本地人,客居山下也是權益之計,難道說施主想久住此地,所以才會去砍柴?”

“仵作,驗傷!”衙役頭子一聲令下,仵作立馬上前。

“許捕頭,他這是新傷,估計在六個時辰內受的傷。”

“袁德剛,你還有何話可說?”許捕頭厲聲斥道,兩旁手下以迅即之勢壓製住了袁某人。

袁某人雙膝一軟,開始嚎起來:“官爺饒命,饒命啊!那死婆娘因為俺看護不利,走了能換錢的小娘們,就一直對俺罵罵咧咧,拳打腳踢。俺,俺實在受不住,就,就掐死了她。”

“額頭的傷怎麼來的?”蘇景衡皺眉問道。

“俺,俺抓了她的頭往牆上撞的,沒想到那婆娘力氣忒大,掙開後咬了俺的手指。俺,俺才……”

“頭上的傷呢?”

“搗衣服的棒杵打的,俺,俺怕她沒死,摸到棒杵,順手砸了她一下。”

……

一時塵埃落定,許捕頭帶了凶犯離開,臨了再三向蘇景衡道謝,蘇景衡合十回禮,領著流蘇重返山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