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子墨(1 / 1)

“蘇景衡!”走到寺廟口時,流蘇突然開口,“你要是抄經書,我來研磨,你別趕我走,好嗎?”

蘇景衡一臉淡然,動了動唇,似乎有話要說。

流蘇忙忙截住他,補充道:“不要拒絕,你才說了對我愧疚,如今,不正是彌補我的時候?”

蘇景衡垂眼片刻,終於頷首。流蘇正待歡呼,卻聽他肅色道:“你可自由出入我的禪房,但不可擾我清靜,你可答應?”

“嗯嗯,那研磨呢?”不趕她走是第一步,她還要得寸進尺。

“好吧,但你要聽話,莫要使出動靜,也莫要擾到寺內他人清修。”蘇景衡頓了頓,終究鬆了口。

流蘇用力點頭,笑顏逐開,拉住他就往裏趕,“蘇景衡,走吧,現在就去抄經書。”

蘇景衡輕輕擺脫她的拉拽,對著她呆呆傻笑的小臉莫可奈何,“我先去師傅那裏,將袁施主之事說與他聽,你去我房裏等著。”

“好,我這就去準備。”

三步並作兩步,流蘇跳過門檻,急急忙忙跑了。

蘇景衡靜立片刻,瞧著她遠去的背影,眼裏閃過一種莫名的情緒,臉上的表情也愈加溫和。

流蘇急急忙忙行進,快到蘇景衡所住之處時,突然,一個黑胖壯實的僧人擋住了她的去路。

“咦?”眼前的擋路僧甚是眼熟,流蘇馬上開動記憶進行搜尋。

“施主去而複返,又再次纏上子曇師弟,實屬不該。”

什麼?!來了個說教的和尚。哼,連智空主持對她的存留都沒有微詞,他憑什麼多嘴多舌?

想起來了,此和尚是寺裏的羅漢堂護法,叫子墨,果然如墨炭一般黑。他好像是武僧來著,也是蘇景衡的師兄,平日裏對蘇景衡十分關懷。所以關懷的過了頭,對流蘇滯留寺內一直耿耿於懷。

“侍奉佛祖的僧人一向慈悲為懷,怎麼子墨師傅是倒過來的,偏生看我不順眼,連我這樣的弱女子都要趕走?”

子墨老實人一個,不妨眼前的流蘇實則換了一人,這調調非但不像以前那樣蠻橫無理,且言之有據,他一時被說的啞口無言,瞪大了銅鈴般的眼睛。

流蘇嫣然一笑,側身過去。

緩過神來的子墨動作迅捷,繞到前方,再一次站定。

喃念了一堆阿彌陀佛後,他道:“施主既知子曇心善,又何故陷他於不義,壞他之修行。何不速速離去,莫要一意孤行,招世人唾罵。”

流蘇煩了,這和尚說來說去就是那一套,以前如此,現在還是如此,她才沒心思聽他嘮叨。

“師傅不必多言。流蘇累了,要回房休息。”說罷,她提速快走,將子墨扔在腦後。

隻一會,身後一陣高呼,“施主止步,施主止步,那是子曇的禪房,你,你怎麼可以不請自闖……”

流蘇翻了翻白眼,腳下動作更快,閃進房,“喀噠”一聲在裏麵落了鎖。

窗外迅速顯出一張臉,因怒氣黑上加黑的黑臉。然後是手掌拍窗的聲音。

“施主,施主……”

流蘇懶得理會,水眸一轉,視線落在整齊幹淨的床褥上。

下一刻,一躍撲倒,被褥上飄著她喜歡的味道,那是蘇景衡的味道。她很開心地把頭埋進去,阻住了窗外的呱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