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雙重人格(1 / 3)

大街變得陰森起來,兩旁的路燈仿佛一下子變得陰暗了許多。陳夢娜拚命地向前奔跑,她靈異的直覺告訴自己,身後有無窮無盡的危險在追蹤著自己,可是今天這條街道好像怎麼跑也到不了盡頭。那兩個小混混不算是笨人,追了幾步,察覺整個街道的路人忽然隻剩下他們和前麵那個美女,不禁警惕的停下了腳步。一陣陰風刮過,整條街道的路燈全滅,瞬間陷進一片漆黑當中。風拂過他們脖子時,兩人隻覺腦袋一沉,便軟軟地倒臥在地上。追在陳夢娜身後的怨靈也奇怪今天這條街道為何特別的長,但因為他的活動範圍隻能在這條街道上,所以他鍥而不舍地跟在陳夢娜身後,盡量多占點“便宜”。隨著那陣陰冷的寒風刮過,怨靈全身頓時一陣劇烈的顫抖,瞬間就消失在了虛空中。陳夢娜身後突遭巨力,腳下踉蹌了一下,往前摔倒在地,身後便傳來了聲音:“Apple,好像有隻鬼擋了擋空間跳動,令這那小妞幸免於難啊!”“哼!”一把女聲重重地哼了一下。“嗬嗬,那真是隻倒黴鬼呀!”另一把男聲接上。陳夢娜驚恐地回過頭,看到一黑一白兩人一左一右依傍著一個俏麗的女子,正向自己走來。在還沒搞清楚對方到底是人是鬼的情況下,她驚惶得沒爬起來就拚命地挪動著身體往後退去。“Apple,再來一次空間跳動,免得這位小姐這麼痛苦了!”其中那個黑衣男子說。“一天隻能來一次!”Apple牽動嘴角,苦笑了一下:“小黑、小白,將她弄暈,先放到拉爾森那裏去吧!”“好!”小黑、小白應聲而出,瞬間已來到陳夢娜身前。陳夢娜驚惶地盯著這兩個奇裝異服的男子,聲音終於從喉嚨中破出:“救命啊──”小黑小白同時笑了,在他們設定的結界中,任你喊破喉嚨,結界外的人都無法聽得到你聲音的。“睡一覺就好了!”小黑操著他那不標準的國語,衝陳夢娜閃電出手。手卻在快接觸陳夢娜身體的一刹那,滑到了一邊去,仿佛有一層強力的潤滑劑塗在陳夢娜周圍。一股巨力同時衝小黑小白撞來,兩人還沒來得及反應,身體已被遠遠撞到了一邊去。Apple也不去攙扶他們,眼睛緊緊地盯著黑暗的深處,能在這麼短時間裏破入小黑小白的結界而又不驚動他們的人,屈指可數。在Apple疑惑地注視中,高俅和秦贏政已從黑暗深處走出,秦贏政快步跑到陳夢娜身前,輕輕將她扶起。高俅緩緩跟在秦贏政的身後,緊緊盯著Apple,問:“沒事吧?”仿佛是在問Apple這個問題,但秦贏政知道他問的是自己,說:“沒事,隻是暈過去而已!”“嗬嗬,真沒用,這就被嚇暈了?”高俅笑了。“看樣子應該是!”秦贏政也笑了。高俅問話時眼光卻一直沒離開過Apple,仿佛他眼裏除了Apple,其他人都是不重要的。Apple平靜地回視高俅的目光,說:“高俅哥哥,伊甸園正在執行任務,請你們不要幹涉!”高俅緩緩地搖了搖頭,麵無表情地說:“恕難從命!”Apple說:“難道高俅哥哥退出伊甸園後,便打算與伊甸園為敵了嗎?”秦贏政輕輕將陳夢娜放在地麵上,走到高俅的身邊,冷冷地看著Apple說:“這到底是伊甸園的任務還是你自己私人的任務啊?這個女孩是林黛玉的朋友!”Apple眼中閃過詫異之色,顯然她父親朱葛亮並沒有告訴她這些,她微微擺了擺手,製止住兩旁躍躍欲試的小黑、小白。高俅輕輕鬆了口氣,剛才隻要他氣勢稍弱,他猜Apple將立刻出手致他們兩人於死地。藉著這個喘氣的空間,高俅將目光轉移到陳夢娜身上,隻是稍稍一瞥,一陣疑惑頓時湧上心頭,又是一個上佳的靈力藥引啊!腦海中同時冰涼了起來,Apple收集這麼個靈力藥引到伊甸園,到底想幹什麼呢……Apple深吸一口氣,說:“無論如何,這個人我是要定了!”秦贏政來回打量著他們三人,冷笑了起來:“Apple,如果隻是你們三個,那你們的目的恐怕很難達成啊!”小黑小白也斜著眼盯著秦贏政和高俅,用不屑的神情做了一個挑釁的動作,Apple卻製止他們,輕聲說:“高俅哥哥,我們是一起長大的,我從來沒求過你任何事,對嗎?”“對!”高俅的眼球也變得柔和了許多。“那今天算Apple求你了,讓Apple將這個女孩子帶走吧!”Apple看高俅的眼中閃過哀求,聲音也顫抖了起來。她自問實力該在高俅之上,但她害怕像劉雲那樣的悲劇再次重演。高俅露出深思的神色,仿佛真的在認真考慮Apple這個請求。秦贏政幹脆將手放進了自己的口袋,等待高俅的決定,但眼神卻在小黑小白兩人臉上遊移,臉上掛著不屑的微笑,用獵人注視獵物的目光打量著他們。小黑小白則回以豐富的臉部表情來傳達侮辱的信息。高俅忽然笑了,用柔和的目光看向了Apple,輕聲道:“還記得當年我們離別前的那個夜晚嗎?那一晚,天色也像現在這樣的漆黑,黑得仿佛看不到前路,看不到明天,但我們都知道,漆黑不會永恒,漆黑僅僅是光明的前奏曲,理想絕不會被漆黑湮沒。”往事向Apple的腦海衝擊而來,她眼裏閃過了憧憬,夢囈般地說:“我們在那時,一起構造出一間‘理想之屋’來鼓勵對方,將來自己的夢想達成了,就建這樣的一所房子……”高俅吟道:“門內有徑,徑欲曲;徑轉有屏,屏欲小;屏進有階,階欲平;階畔有花,花欲鮮;花外有牆,牆欲低;牆內有鬆,鬆欲古;鬆底有石,石欲怪;石麵有亭,亭欲樸;亭後有竹,竹欲疏;竹盡有室,室欲幽;室旁有路,路欲分……”Apple接上高俅:“路合有橋,橋欲危;橋邊有樹,樹欲高;樹陰有草,草欲青;草上有渠,渠欲細;渠引有泉,泉欲瀑;泉去有山,山欲深;山下有屋,屋欲方;屋角有圃,圃欲寬;圃中有鶴,鶴欲舞;鶴報有客,客不欲;客至有酒,酒欲不卻;酒行有醉,醉欲不歸。”高俅微笑說:“不知不覺,就一經數載了……”Apple茫然地點了點頭:“對呀!不知不覺,這樣的屋子,也不知什麼時候才建起來……”小黑小白停止了對秦贏政的挑撥,麵麵相覷,顯然從未見識過Apple這樣感性的一麵。高俅說:“當絢麗的焰火化作灰燼,浮雲都隨風吹雨打而去,能夠激發暖流回蕩周身,讓疲憊的心靈得到慰藉的,惟有那份純潔的友情!”他緊緊看著Apple,忽然回到了原話題,說:“Apple,我也請求你,請讓我們將這個女孩帶走吧!二十四小時後,你如果能再找到這個女孩,我將不再插手這件事,如何?”高俅奇峰突起地談起另一個仿佛毫不相關的話題,現在又忽然回到原話題中,Apple不禁茫然回望高俅,她的目光漸漸變得銳利起來,但很快又再回複柔和。如此重複幾遍後,她終於歎了口氣,說:“好吧!高俅哥哥,請珍重了!”她的眼神千變萬化,最後那句“請珍重”更仿佛包含了千言萬語。高俅向秦贏政打了個眼色,秦贏政會意地將陳夢娜扛到了肩上。高俅緩緩地衝Apple點了點頭,輕輕歎了口氣,也不再多說什麼,轉身便往結界的一端馳去。一直等著開戰的小黑、小白等他們去遠,終於忍不住問:“Apple,為什麼不動手呢?你開始不是說這個女人是誌在必得的嗎?你不會真的認為我們不如他們吧?”Apple木然搖搖頭,也不知是表達什麼,用一種兩人無法看破的眼神看了他們一眼,轉身就往反方向走去,隻拋下一句:“二十四小時後抓回來,也是一樣的!”因為她背向著小黑小白,所以兩人根本看不到Apple的眼神漸漸轉作了悲哀和無奈。高俅三人急馳了好一段路,才將腳步放緩下來。秦贏政幹咳了一聲,問:“看不出你與Apple之間的感情是這麼深厚的!”高俅笑了,轉過頭看了看秦贏政,微微搖頭說:“你一定覺得我們該將Apple他們三人拿下,然後好好盤問一番,問出點什麼秘密來,對嗎?你認為我是因為私人交情而放過Apple的,對不對?”秦贏政重重地咳嗽了幾聲,卻不出言否定。高俅微笑說:“事實上,是Apple因為私人交情而放過我們!不計算小黑小白,單單Apple,我們兩手聯手也未必能與她抗衡吧……”秦贏政愕然停下腳步,看向高俅的眼裏明顯帶著疑惑。高俅也停了下來,看著整條寬敞的街道空蕩蕩的,幾乎沒有什麼車輛來往,他盯著自己在路燈下蕭索的身影,沉聲說:“剛才我們如果執意抵抗,我們將死在那裏!”秦贏政心裏一陣激蕩,盯著高俅說:“沒有這麼誇張吧?”高俅苦笑,說:“我也不希望是真的,但偏偏是真的!”秦贏政不禁默然,他也很清楚高俅的洞察力是很少出錯。高俅說:“你打算怎麼處理這個女的!”秦贏政苦笑說:“如果是平時遇上這種情況,我肯定偷偷將她送回她家的,讓她醒來時以為隻是做了個夢而已。但現在情況有點不妥,當然要另想辦法了!Apple為什麼會無緣無故綁架她呢!林黛玉是肯定不知道這件事的!”高俅說:“先把她帶到我家吧!我們還有二十四小時的時間來弄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你總盯著那間便利店,有什麼不妥?”他頓時變得緊張起來。“忽然發覺有點餓了,你幫我扛這個女的一下,我去買隻糯米雞!”G市郊區,一個廢棄了的兵工廠,逆十字軍的總部所在。表麵看來它就如同任何一個廢棄的兵工廠那樣,破舊不堪且沾滿了灰塵,隻有細心的人才能察覺,在幾個不顯眼的位置有曾被人切割開的痕跡。JACK沒有去碰那些痕跡,直接躍上了兵工廠的屋層,隔空在那堅固的水泥上畫了一個圈圈,並沒有發生任何聲音,屋頂就破出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窟窿,JACK看也不看,直直地跳了下去。圓圈下竟是一片無限空白的空間,JACK仿佛落到了一張無邊無際的白紙上,他頭上那個窟窿已消失了蹤影,誰也無法想像小小一個廢棄的兵工廠竟藏有這樣一片無垠世界。在一片令人心寒的白茫茫世界中,JACK卻緩緩地閉上了眼睛,他這麼遲才來逆十字軍總部,就是為了等能創造出這片空間的那個人──逆十字會長──劉雲的父親──一個曾經洗過他記憶的人,終於來到G市了。當JACK再次睜開眼睛,周圍的世界就完全變了,自己正站在一片金黃色的沙灘上,湛藍的天空下,前方是一望無際的蔚藍大海,空氣中緩緩流動著白雲和太陽的味道,清涼幹爽的白雲遮擋住了太陽的大半邊臉,這令灑在身上的陽光給自己恰到好處的溫暖。在這個充滿童話氣息的世界裏,JACK仿佛忘記了他此行的目的,很愜意地向著大海伸了個懶腰。這時,在他身後傳來了一把蒼老的聲音:“河流之所以曲折,那是因為要它不直的因素太多了。”JACK很自然地回過了頭。一個無比蒼老的老者很隨意地坐在沙灘上,光著腳丫,手上捧著一本厚厚的黑皮書,書麵上烙著「人類曆史年鑒”幾個金字。剛才的聲音無疑就是從他口中發出的,但他到底是對JACK說呢?還是自言自語?JACK親切地笑了,靜靜地上前,坐到了老者的身旁。老者像是發覺了JACK的存在,對JACK笑了笑,臉上的皺紋更深了,他指著那本厚書說:“人類某個大國的總統曾發表演說,說無論聰明的炸彈如何準確,也會傷及無辜。聽,這多像是在講故事啊!你覺得呢?”JACK微笑說:“故事是不是真得不重要,關鍵是有人在講,而且有人相信,那就足夠了!”“說得好,我想,我該請你喝一杯!”老人讚許地點了點頭,從身旁的竹籃中取出一瓶還散發出冰氣的啤酒來,他斟了一杯給JACK,又說:“這可不是一杯普通的啤酒啊!它雖帶著淡淡的苦感,入口卻醇厚綿綿回味悠長。它承載著人類曆史的厚,也用純淨清冽的軟水造就了它能代表人類曆史的醇,總覺得它的滋味裏盛載著一段遙遠的夢,讓人仿佛一下子躺在了回憶的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