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人麵桃花 59、公公和兒媳對詩(1 / 2)

59、十二的大娘是王三大兒媳婦,是解放前過的門。

她當時是個大家閨秀,剛定親的時候,王三異常高興,見人就誇大兒命好,找了個好媳婦。

王三是個私塾先生,平常愛作詩寫文。兒媳婦不但長得漂亮,而且在娘家也愛作詩。王三想到,書香門第出身的兒媳婦,一定知書達理、勤快賢淑。

可兒媳婦過門沒幾天,就吵著鬧著要錢買布做衣服,那霸道的口氣哪像個讀過書的人?簡直就是個潑婦。

王三不高興了,也想立規矩,就黑著臉,好像很生氣的樣子對兒媳婦說:“新三年,舊三年,縫縫補補又三年。剛過門,沒幾天,買什麼布,要什麼錢?”

兒媳婦不樂意了,當初媒人介紹的時候,說王三家是個家資殷實的人家,怎麼連買身衣服都這麼摳門?在娘家伸手就要,張口就吃,已經習慣了,剛過門當頭就來一盆冷水,娘家母親臨出門交代的要矜持的話全拋到九霄雲外去了,就感覺一股熱血在身上沸騰,於是很不客氣地對公公說:“新三天,舊三天,進了門,要吃穿。”

王三一看兒媳婦是個不好對付的人,怕剛過門鬧僵了,外人知道了影響不好,隻好忍痛拿錢給了兒媳婦。

剛過門就給了個下馬威,王三心裏憋著一肚子氣,就想著瞅機會將兒媳婦一軍,可就是沒找到機會。過了兩年,兒媳婦什麼都好,就是不生孩子,王三感覺報仇的機會來了,一天,王三端著糧食喂雞,兒媳婦出來了,王三故意大聲說:“喂了雞,不下蛋,天天糧食不少餐。”

兒媳婦明白王三在說她,臉上立即被一團怒氣籠罩著。但自己過門兩年多了,沒生個一男半女的,也感覺理虧。可丈夫整天遊手好閑不進家,兩年也不過見了幾次麵,不生孩子也不能全怨她。想到這裏,兒媳婦說:“好好地,不耕翻,想打糧食也枉然。”

王三明白了,原來兒媳婦嫌兒子不熱情啊。也難說,兒子從小不正幹,整天吃喝嫖賭、遊手好閑,不能怨人家兒媳婦不爭氣,抽空還得管管兒子了。

幾年後,兒媳婦生了一男一女兩個孩子,可由於兒子是個敗家子,家產也被揮霍已盡,就剩下了幾畝地,一家人勉強能生活。為了一家人不至於餓死,王三決定把家裏的財政大權讓給兒媳婦管著。

兒媳婦管家很細,很認真,也很死。王三平時愛喝幾盅,可兒媳婦推說家裏困難不給錢。王三知道家庭困難,但酒蟲子老是在身上作怪,天天就像丟了魂似的無精打采的。思來想去,還是去哀求兒媳婦吧。有一天,看到兒媳婦高興,王三陪著笑臉踱到兒媳婦跟前對兒媳婦說:“二兩酒,一碟肴,一天一頓不嫌少。”

兒媳看到公公過來,知道又是因為酒的事,就裝作沒看見,低著頭幹自己的事。聽見公公說話,她不得不回答了,可家底子她是清楚的,現在吃飯都成問題,哪有閑錢給他買酒喝呢?於是,黑著臉說:“三頓飯,(都)吃不飽,家裏酒、肴更難找。”

王三失望地走了。到了晚上,酒的誘惑就像鉤子鉤在他心上,讓他寢食難安、徹夜難眠。怎麼辦呢?他想到了糧食,沒有錢不可以用糧食換嗎?第二天,瞅兒媳婦不在家,王三偷著用瓢子挖了糧食去換酒喝。過了幾天,兒媳婦發現情況不對,好像覺察到糧缸裏的糧食少得過快。於是,每次取過糧食,總是把缸裏的糧食用手拍平,還在糧缸內壁上用指甲蓋輕輕劃了一道線,萬一有人做手腳,能及時發現。

兒媳婦下地幹活去了,王三拿起瓢子去挖糧食換酒喝,可敞開糧缸一看,糧食平平整整地像整理過的土地,再仔細一看,缸內壁上還有記號。王三停下手來,怔怔地站在糧缸前,對聰明的兒媳婦佩服得五體投地。他想了很久,也沒想出辦法來。正當他心灰意冷地想蓋上糧缸撤走的時候,突然,他靈機一動,一個妙計湧上心頭。於是,王三笑嘻嘻地拿起瓢子深深地挖了滿滿一瓢糧食,喜滋滋地去酒店換酒了。

不過,酒換來了,不敢喝,他知道兒媳婦已經有所察覺了,如果白天喝酒,讓兒媳婦聞到了酒氣,以後再想拉饞就難了,得偷著喝。

冬天夜裏風呼呼響,王三躺在被窩裏翻來覆去睡不著。冷是一方麵,關鍵喝不上酒,這一天難熬啊。到了半夜,王三估摸著兒媳婦睡熟了,就悄悄披衣下床,拿著藏好的酒,跑到鍋屋裏,點上一把火,用火把酒烤熱,又從鹹菜缸裏摸出一根軟乎乎的蘿卜鹹菜,然後喝著熱酒,就著鹹菜,那滋味真是美極了。隻是牙不配合,好好的蘿卜鹹菜,就是嚼不動。就在他沉醉於酒精的迷幻世界裏的時候,兒媳婦起夜發現鍋屋裏有火光,以為失火了,就跑了過來。王三一看進來個人,趕忙把酒壺藏在身後。兒媳婦一看是老公公,有些不高興地說:“半夜裏,不睡覺,蹲在鍋屋裏把火烤,年齡大,不省事,差點把我魂嚇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