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晨和雨然走進裏間,通過一個走廊便到了後院。後院中間是園林,有假山、怪石、涼亭、小石橋、小湖,湖裏還有小金魚。四周有三個小院。右邊小院最大,有十多間屋子,是族長平常接待客人和客人留宿的地方。正前方小院是族長居住的地方。因為族長的妻子很早就離開了人世,所以現在那裏住著族長、雨然還有艾晨。左邊的小院就是花婆婆居住的占星苑了。
艾晨和雨然通過走廊,來到占星苑。占星苑不大,隻有一間大屋和三間小木屋。大屋叫花神閣,裏麵有花神的神像,是花婆婆祈禱占卜的地方。花神閣左邊小屋便是花婆婆的屋子。
艾晨和雨然徑直走到花婆婆的屋子門口。門是開著的,屋子不大,裏麵的陳設盡收眼裏。由門口到屋子正上方的牆上懸掛著很多水墨畫。有些畫的是花之族人們在舉行慶典和祭神儀式,還有些畫著族人們正在花圃裏勞作。而正上方那幅畫最是搶眼,畫的是第一代祭司的肖像。肖像畫下麵放著一張方桌,方桌兩邊各有一張木椅。族長和花婆婆正坐在方桌兩邊。
看到艾晨和雨然來了,族長便示意他們進來。一進到屋子裏,雨然便跑到花婆婆的腳邊蹲了下來,把頭側偏著放在婆婆的大腿上。艾晨則恭敬地給花婆婆和族長分別鞠了一躬,對族長說道:“族長,讓我去吧。”
族長看著艾晨的雙眼,那份堅定依然那麼咄咄逼人,就像一把匕首抵在族長的脖子上。族長把目光移向一旁的雨然,說道:“你的艾晨哥哥要離開這裏去遠方學習,可能永遠不回來了,你沒什麼話要說嗎?”
雨然露出天真的微笑答道:“我才不管這些呢,反正艾晨哥哥去哪裏我就去哪裏。”
艾晨聽到雨然的話,瞬間無語了。心想,搞半天,這小妮子還沒搞明白究竟是怎麼回事啊。克瑞斯飛行學院隻招男生,再說,你花雨然也沒滿十五歲啊!
族長的目光回到艾晨身上。看著眼前這翩翩少年,不禁在心裏感歎:時間過得真快啊,一轉眼都過了十五年了,當初滿身是藍色血液的嬰兒也長成了英俊的少年。
良久,族長問艾晨道:“你為什麼想去克瑞斯?”
艾晨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我不想看到花源村的花兒們一天天死去。”說這句話時,艾晨眼裏泛出一絲淚光。
族長沒有說話,眼裏多了一份感動。
艾晨繼續說道:“雖然有很多事情我不懂,我也不願去想,但我知道農業部這麼急切招收運載機駕駛學員,花源村的供水量也越來越少,現在共和國水資源肯定出現了很大的問題,所以,我必須去。”
聽到艾晨的話,族長不禁有點驚訝。他沒想到,艾晨小小年紀居然有這麼深沉的思考。驚訝之外,還有一份欣慰,欣慰的是艾晨那份難得的責任心。
族長看看坐在一旁的花婆婆。婆婆向他點了點頭。族長心裏好像放下一塊偌大的石頭,長長地吐了一口氣,說道:“好吧,你去吧。”
艾晨雖然不明白族長為何會突然改變決定,但得到了族長的許可他心裏有說不出的高興。連忙說道:“謝謝族長,謝謝。”然後開懷的笑了起來。聽到艾晨的笑聲,族長說道:“你們兩個孩子,我真拿你們沒辦法。”
其實,艾晨之所以這麼主動想要去克瑞斯學院,除了剛才的理由外,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他不想讓族長為難。他深知,族長執意讓花繼揚去,肯定會遭到長老們的阻撓,也會影響族長在族人心中的形象。他覺得,這是報答族長養育之恩的最好機會。
短暫的開懷大笑過後,艾晨好像忽然想到了什麼,視線緩緩移向一旁的雨然。這一天,就沒看見艾晨笑過,現在看到艾晨笑得這麼開心,雨然自然也露出了甜甜的微笑。此時艾晨心裏卻多了一份憂傷。
從艾晨有記憶開始,他的腦海裏就有雨然的影子。他們居住在一個院子裏,都受著族長的溺愛。從小艾晨就扮演哥哥的角色,保護著雨然。雖然有時候會捉弄她,把她弄哭,但他從來不會讓她受委屈,更不允許別人欺負她。
記得在艾晨八歲的時候,天賦聰慧的他在自己的“機械倉庫”建造機器人。所謂的機械倉庫其實是間廢棄的小木屋。由於艾晨很喜歡擺弄機器方麵的東西,所以便把那裏作為自己的基地。雨然則在倉庫外麵的花圃裏采花。正當雨然手裏采了一大把黃色小花準備送給艾晨的時候,花繼揚和他那群貴族小跟班正好路過。花繼揚走到雨然麵前,一把奪了那些花,說道:“雨然妹妹,這些花真漂亮,送給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