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多的螢火蟲,山上有這麼多花嗎?”若蘭問道。
“沒有。所以,有些螢火蟲注定生命短暫。”克雅斯略帶一絲哀傷道。
“真是一個淒美的故事。‘花為知己者開,女為悅己者容。’也不外如是了。”艾晨感歎道。在感歎的時候,他的手不自覺地放在了若蘭手上。而若蘭感受著艾晨手掌的溫度,心裏說不出的幸福。
“快看,舞會要開始了。”克雅斯指著山峰說道。
大家往他手指著的方向一看,隻見大片大片的螢火蟲離開山峰往天上飛去。奇怪的是,它們的飛行是那麼的整齊而有節奏,像正在舞動的精靈。看著如此美妙的舞動,艾晨眼角忽然流下一滴淚珠。他輕輕摸了摸流淌在臉頰的淚珠,心想:怎麼回事?我怎麼會流淚?
克雅斯看了看艾晨,說道:“看不出來,你也是個多情的人。”
艾晨疑惑地看著克雅斯,隻見他繼續說道:“隻有多情的人看了這憂傷的舞動才會流淚。”
若蘭偷偷看了看艾晨還泛著淚光的眼眸,沒有說話。
艾晨心想:愛情本來就是憂傷的東西,沒有憂傷的愛情算不上真正的愛情。因為真正的愛情不可能隻有甜美沒有痛苦。愛情裏的人總是在相互傷害和相互撫慰中輪回。就像我和若蘭。
不一會兒,螢火蟲停止了對愛人的祭奠,全部回到了天空。藍色天幕再次張開。而山峰上的多情花,真的全部凋謝了。艾晨心想,在她們生命的最後時刻大概是微笑著的吧。因為她們是看著愛人為自己跳的憂傷舞步離開的。如果有一天我不幸離開人世,會有人為我跳憂傷的舞蹈嗎?
“你們說有了相聚為什麼還要有別離?”艾晨看著凋謝了的多情花問道。
克雅斯躺了下來,手掌交叉墊在後腦勺下。他望著藍色天幕說道:“也許相聚是為了別離,而別離也是為了相聚。”
“沒看出來,哥哥還是個哲人。”朵雅調侃道。
克雅斯沒有理會她,因為從艾晨的話中他感覺到了艾晨有離去之意。雖然他們相識還不到十個小時,卻早已建立了厚重的感情。他舍不得他。
感情大概是世上最神秘詭異的東西,你永遠捉摸不透。正如克雅斯和艾晨的友情。
“我們結拜為兄弟吧!”克雅斯忽然坐了起來,如此說道。
其實艾晨早有此意,隻是覺得作為客人說出來不免太冒昧。
“你看,我和你年紀差不多,父親還是生死之交,還都有一個妹妹。可能唯一不一樣的就是你的妹妹很可愛,我的妹妹是個大麻煩。”克雅斯說道。
聽到自己被數落,朵雅用她那柔弱的小拳頭對克雅斯一陣亂捶,生氣地說道:“哥哥真討厭!哥哥才是個大麻煩!”
艾晨“咯咯咯”的笑了幾聲,說道:“我的妹妹也是個麻煩的家夥。”艾晨說這話主要想突出雨然,並表明他和克雅斯是一樣的,卻沒注意這話對朵雅來說卻是另一層意思。果然,朵雅撅著嘴罵艾晨道:“你這個外星人是什麼意思啊?你才是大麻煩!你和哥哥一樣都是大麻煩!”
看到他們三人如此親密,若蘭微笑著說道:“怎麼當哥哥的都這樣啊。還好我沒哥哥。”
艾晨雙手握著若蘭的手,溫柔地說道:“如果你有哥哥,那他一定是世上最幸福的人。”
“喂,公共場合啊。你們要不要這麼肉麻啊?”克雅斯說道。
“對了,你今年幾歲?”艾晨問克雅斯道。
“十六。你呢?”克雅斯答道。
“真巧,我也十六。你幾月?”艾晨追問道。
“九月十六。你呢?”克雅斯答道。
“我三月十五。”艾晨道。
“你比我大,那我就叫你哥哥了哦。”克雅斯說道。
“你們這就完成結拜了嗎?”若蘭插嘴道。
“當然不是。魅族和花之族都是古老的民族,都有嚴格的禮儀。我們得去先稟明父親,然後殺雞開壇敬天地。”克雅斯激動地說道,彷佛演說著一場盛會。
兩個意氣相投的少年相見恨晚,在這即將離別之際想到結為異性兄弟。此時的他們哪裏曉得,在不久的將來,世界會因為他們這一結拜而變得有點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