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明風兒靜,
樹葉兒遮窗欞啊。
蛐蛐兒叫錚錚,
好比那琴弦聲呀。
琴聲那個輕啊調兒動聽,
搖籃輕擺動啊,
娘的寶寶閉上眼睛,
睡了那個睡在夢中……
恩……
暈黃的燈光下,平常閉著眼睛,沉醉在從隔壁房間傳來的那熟悉的旋律中,還記得自己還小的時候,娘也總是在自己的耳邊,哼著這樣的那樣的曲兒,哄著自己入睡的。那真是世上最動聽的曲兒,再也沒有哪一首曲子能比得上的。
“姑娘,想不到那陳夫人對昱兒公子竟這樣的好。”正在疊著衣裳的無災的語氣中有著不加掩飾的濃濃地羨慕。
平常回過神,瞧見無災的神情,默默地拍了拍無災的手,眼睛一轉,倒有了個主意。
“要不,晚一點睡覺的時候姑娘我也給你唱唱?”
瞧見平常捉狎的表情,無災從鼻子裏哼了一聲:“姑娘敢唱,奴婢難道還不敢聽不成?”
“有人要聽,我怎麼會不唱呢?好,一會兒咱們就開始。得了,反正天已經晚了,不如現在咱們就梳洗一下,你躺床上去,咱們來試試?”
“得了,奴婢可沒這個福氣。姑娘還不去看書去?不是說這些天白天教昱兒公子認字,功課都落下了嗎?”
無災邊說邊拿著疊好的衣裳往櫃子裏放。
“嗯,我今天這本書還有幾張要看,恐怕睡得晚,你不用等我了,先睡吧。”平常每天的功課都自有計劃,若是落下了,也總要補上的。習慣挺難養成,可毀壞起來卻是極其地容易。
“那我就先睡了。”無災也不客氣,姑娘讀書經常到子夜,她們這些丫頭也早就習慣了,因此應了一聲,又提了水來服侍平常洗漱過後,自個兒便洗了先歇著了。
屋子裏的燭火全都熄了,隻留下那一盞,平常就著燭光,裹了被子,一頁頁地翻看著。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
“平常,睡了嗎?”是陳夫人的聲音。
這麼晚了,會有什麼事?不能等到明天嗎?
平常有些疑惑,但還是放下了書,趕快上前開了門。
“夫人請進。”
陳夫人從敞開的門外,便看到了燃著的蠟燭和桌子上的書。真是個努力的孩子,連沒有人監督也自個兒在學習呢。
“我不進去了,你出來一下吧,我有話跟你說。”
雖是心中充滿了不解,但平常還是順從地輕輕地關上了門,默默地跟在了陳夫人的背後。卻不知她的身後,無災又爬了起來,這麼晚了,夫人找姑娘有什麼事?也沒有多穿一件衣服就出去了,別著涼了才好。一時也沒有睡意,便起來順手拿起了一件衣裳補著。
今兒個月色很明,照得小院子裏的地麵都是白色的,看得極是清楚,因此平常和陳夫人兩個人都沒有打燈
陳夫人在秋千架上坐下,示意平常給她推著。
“現在你也該知道昱兒是我的兒子了吧!”陳夫人顯然早有答案,沒等平常回答,便又接著說道。“昱兒他爹過世得早,就隻留下這麼一個孩子,偏打小就身體不好。自從他出生以來,我從來沒有一天能不操心的。我之所以把你帶到這裏來,是與他有關。”
與昱兒有關?不請醫生把她帶過來有什麼用?而且,昱兒的病似乎也沒有那麼嚴重,能跑能跳,隻是比一般人身體虛弱些。
平常心裏的不解不但沒有消失,反而更多了,然而,她隻是耐心地等著下文,該她知道的,陳夫人自然會說的。
“平常,你做我的女兒吧!”
陳夫人的這一句話落在平常的耳裏如同驚雷響起,一時間,她還懷疑自個兒是不是聽錯了,手不由停了一下。
“夫人要我做您的女兒?”平常想要確定自個兒剛才是不是幻聽了。
“是。”陳夫人的語氣十分肯定:“昱兒從小體弱,心地又善,不是當家的料。但他爹和我掙下來的大筆家業不留給他留給誰呢?如果沒有一個人給他撐腰,我怕他最後被別人剝得連皮也不剩。”
“為什麼是我?福兒姐姐似乎更合適一些。而且,不是有陳府在嗎?誰會敢欺負夫人和昱兒?”平常對陳夫人的這個決定實在有些不解,少見地開口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