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搜,隻怕人早已跑的無蹤無影了。”不等渥魃希開口,達什敦已冷笑出聲,“刺客不知汗王無恙,情急之下逃回營寨,還有什麼可辯解的地方?”
“巴木巴爾雖然曾經質疑汗王能力,可巴木巴爾絕不會為了汗王之位暗害王裔。”巴木巴爾定定的盯著渥魃希,“我願對佛主起誓,請汗王信我。”
渥魃希狹長的雙目微眯,眼神深邃如墨玉,“我信。”
簡簡單單兩個字,打住了所有懷疑的眼神,巴木巴爾臉上浮起了感激的神情。
葉靈緋狡黠一笑,衝著塢恩崎伸出手,“大哥,我剛剛好像看到你搶了對手的刀,這一次單獨行動,又是勢在必得的刺殺,我不信那人還會拿不趁手的刀,可否看看族徽是哪家的?”
塢恩崎將刀倒提在手中,“你們為什麼這麼快就揭穿呢,我還想多看看巴木巴爾汗緊張會呢。”
“汗王都表態了,你沒機會了。”葉靈緋沒有把刀給渥魃希,而是亮在了眾人麵前。
至於那個人,以他的機敏,怕是不需要了。
“啊……”
“怎麼會……”
“這……”
一連串的抽氣聲中,達什敦黑沉著臉,眼神一窒再窒。
“逼宮之事,達什敦汗也有份吧?”葉靈緋懶洋洋的開口,“而且論資曆,您可在巴木巴爾汗之上,若是汗王無嗣,您也同樣有機會登上汗王的寶座,對嗎?”
達什敦陰沉著表情,瞪著葉靈緋,平日裏掛在臉上的笑早已不知何時消失無蹤,“這,怕不是為人陷害吧。”
“哦?”聲音拉的長長,她挑眼看向達什敦,“會汗王出手的人,必是有資格登上汗王之位的人,如今策伯爾失勢,汗王又明確的表示相信巴木巴爾汗,莫非您指暗害汗王的人是書洛大主持?”
達什敦勉強幹笑了聲,“說不定是策伯爾餘孽想為主子報仇,想趁機斷絕汗王之後而為。”
“策伯爾可不是小人之輩,做這雞鳴狗盜事,丟我勇士之名。”怒吼斷破夜空,高大的人影從月影下大步而來,肩上抗著一個人,威猛無比。
將人影丟在地上,策伯爾衝著渥魃希低首行禮,“不辱汗王使命,策伯爾將人帶到。”
渥魃希微微一笑,“策伯爾汗多禮了。”
策伯爾的出現,渥魃希的客氣,再一次讓人丈二和尚莫不著頭腦,唯一臉色慘白的,隻有達什敦。
那人落在地上,剛掙了下,就被策伯爾一腳踩在背心,狠狠的壓在地上。怒瞪著達什敦,“達什敦汗不如仔細看看,這人是不是策伯爾的餘孽。”
達什敦一直未說話,隻是盯著渥魃希,似乎想要從他的臉上看出什麼,“其實你根本就是早就懷疑我,對不對?”
渥魃希臉上始終掛著寧和的笑,“巴木巴爾汗直爽,斷然定不出這老謀深算的計謀,策伯爾汗執掌土爾扈特部十餘載,曾無數次暗中尋找聖子下落,絕不會為了將渥魃希趕下汗位做出殺害聖子之心。”
達什敦驚愕,“就這一個理由?”
同樣震撼的,還有策伯爾。他數度起唇想要說什麼,又數度閉上,沉默。
手指,拍上策伯爾的肩頭,“若非對部落了若指掌,我又如何能坐上這汗王之位?”
這一句話沒有回答達什敦的疑問,似乎解釋了一切,但是這一句話的背後,又是不知道多麼艱難的傾盡心力,千裏之外運籌帷幄,說的隻怕就是他。
策伯爾垂下頭,默默的思索。
“既然早知是我,又為何不揭穿?”達什敦猶有不甘,恨恨的開口。
渥魃希臉上的笑意更大,深深的看了眼達什敦,卻沒有回答。
渥魃希倜儻而立,掌心間托著汗王印,“策伯爾汗,渥魃希昨天曾言,如果你將刺客抓獲,渥魃希這汗位拱手奉上。”
玉印,就在策伯爾的麵前,無遮無攔,唾手可得。
策伯爾凝望著他手中的印鑒,忽然倒身下拜,“策伯爾剛愎自用,願交出兵權,任汗王驅策。”
同時,巴木巴爾亦是跪倒在地,“巴木巴爾願一生追隨汗王,絕無二心。”
這一切,已回答了達什敦的問題。
若非如此,又如何分化三部聯合?若非如此,又如何讓策伯爾與巴木巴爾清醒?若非如此,又怎能讓他們死心塌地?
他謀劃這麼久,不過是替渥魃希做了嫁衣,從今之後,他的地位權勢,將再無人能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