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著餓扁了的肚子走向汗王宮,兩腿猶如灌了鉛沉重無比,而身體則是酸軟無力。
是找東西吃還是睡覺?她艱難的做著選擇。
還是睡覺吧,好累啊,她懶得動彈了。
迷迷糊糊的摸進門,朦朦朧朧的爬上床,想也不想的抓起被子罩上身體,將自己沉入床榻裏。
淺淺的笑聲在耳邊流淌,冰潤的手指擦著她的臉頰,絲絲勾魂,縷縷旖旎,就在這輕巧的動作間籠上了她。
趕蒼蠅似的揮揮手,她眼皮都懶得抬一下,發出咕噥的不滿。
“餓不餓?”他的聲音拉扯著她最後一絲神智,“我弄了吃的給你。”
“不……去……”飄渺的擠出兩個字,她如死豬般賴在床中。
“起來,給你十兩銀子。”
“嗯……”神智瞬間回歸,某人眼皮動了下,“加十兩。”
“三十兩,立即起床。”
“成交!”
人,瞬間從床上坐起,眼睛還來不及張開,已飛快的跳下地,尋找著聲音的來源伸出手,“錢。”
沒有摸到預期中的銀兩的質感,隻有一雙大掌溫潤有力,人順勢被打橫抱起,朝著門外大步而去。
沒有問他去哪,她懶懶的靠在他肩頭,夜晚的風吹動了他的發絲,月色凝洌了他的容顏。
草原寂靜,遠方的篝火在視線中隻是紅色的點,月光將兩個人的身影拉的很長很長,交融在一起。
“你想帶我去哪偷情?”她咬著唇,笑的如貓兒般。
回應她的,是他目光的指引。
前方的湖水,是整個部落賴以生存的水源,白天這裏人群往來,牛羊歡叫;而夜間這裏平靜的,隻有草兒唰唰,碧波蕩漾。
湖水邊的草地上,一燃篝火,一隻烤的金黃流油的羊,白色的絹布鋪展下,一瓶紅酒,兩隻酒杯。
若不是他在身邊,她幾以為自己回到了熟悉的世界,正在野外露營夜宿。
“你說過要置放成這樣,在夜風中微醺,才夠……”他回憶了下她曾經的措辭,“浪漫。”
她是說過,但隻是忘情之下隨口說過,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她說的是這樣的求婚,才夠低調的奢華。
畢竟,在現代的都市裏,何處去尋一方靜謐的清泉,又如何在碌碌人群中找一塊無人之所。
“你想向我求婚?”她笑容更盛,眼神中波光瀲灩。
“是。”
忍下心頭的悸動,她故意偏開了臉,“若是我不答應呢?”
盤坐在地上,將她擁在懷中,“是在怪我宣揚了你的身份,讓你不能自由?”
“選了你,還有自由嗎?”她微抬頭,看著火光中明滅的他的側臉。
“沒有。”清澈的目光間,他笑容如月魄雲魂,雙手捧上她的臉頰,“但是你有我。”
聲尾,消失在她的唇邊。
溫柔,珍惜如掌中玉;繾綣,唇暖似噙花瓣;點點輾轉深入,絲絲情潮湧動,夜霧飄散,氤氳了無聲的兩人。
她能感覺到他的隱忍,他的熱情,還有他無法掩藏的占有欲。
越是不在乎的人,一旦產生了占有欲,怕是傾盡天下也要得到。越是清寒如冰的人,燃燒起來,眨眼便能殆盡原野;非不能變,隻看誘惑的力度。
“我說過不會放你走。”他的呢喃在她耳邊,“若有一日後悔了,你也不用怨自己,隻怪我強行留下你好了,若有一日思念你的家鄉親人,隻需恨我就好了。”
他的強硬,隻為了讓她他日不受內疚自責……
他的宣揚,隻因給她無數留下的理由,而這理由是他的強勢。
一口酒,入喉是酸澀,餘味漸甘,與他殘留下的氣息交融一起,久久不散。紅色在玻璃杯中,深沉黯淡,強大的酒勁隻有深深的品嚐過後,才能感覺到身體被熏染的醉力。
她一直覺得,熱烈燒燙的蒙古酒不適合他,因為那太豪邁;他就如同這杯中的葡萄酒一樣,高貴的容顏征服人的眼球,卻隻有在親身試驗後迷戀沉醉,再也無法放開。
“你是個可怕的人。”她呢喃著,依著他的肩窩,手指順過他的發絲,“不以權勢動人,不以地位炫耀,隻靠著自己的魅力,甚至不會給人逃離的機會。”
開始的無害,初見的孱弱,都讓她在同情間失了心房,再想要抽身已是不能。
“我隻鎖自己喜歡的人。”
酒勁似乎更大了,不然為何在這句話後,她暈沉沉的不知如何回嘴?
“可為什麼是我?”她撫著他的發絲,看那風情綻放在自己的麵前,搖曳在她的胸口。
不是自卑,隻因不解。
“習慣。”
簡簡單單的回答,瞬間戳破了她內心的氣球。
“習慣?”學著他習慣的動作,眼尾挑了挑,“就因為你在冬宮裏沒有其他女人,隻好習慣我了,而回了部落你的習慣改不掉了?”
輕笑,悶震了胸膛,“你要這麼想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