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中央用米糧畫著吉祥的祝福圖案,讚歌在耳邊回響,熱鬧的對歌舌戰一輪接一輪。

她不得不佩服渥魃希的用心,即使是族中的婦女扮她的親人,那份敬業絕沒有給渥魃希半點麵子,伶俐的歌聲中,男方的隊伍數度艱難迎戰。

當他好不容易站在她的麵前時,她拿著他的外袍站在那,一如從前每一次替他更衣般,等待著他,但是這一次不是以侍衛的身份伺候汗王,而是妻子,他的妻子。

腰帶裹上他的腰間,雙手環繞著他,整個人緊緊貼在他在胸口。

“親吻她。”不知道是誰先喊出聲,隨後便成了陣陣的聲浪。

在他的眼中看到一絲笑意,警惕的人瞬間後退,想要逃離,可惜卻被他的雙臂牢牢的裹在胸前。

低首,蜻蜓點水的吻印上她的唇,帶著濃烈的酒氣。

歡呼聲達到頂點,她窩在他的胸口,仰望著他肆意的笑容,唇間他的氣息流轉久久。

雙手微用力,她頓時被扛上了肩頭,“走了,回去洞房花燭。”

她在他的肩頭,看著眼前的光景忽然倒轉,視線暈眩。

他,他不是醉了吧?這哪是娶妻,這分明是山大王強搶民女啊……

身後哄笑無數,他強勢的展露著自己流氓氣息,扛著她就往大賬外走去,把一幹人等丟在身後。

就在他的腳步即將踏出大帳門的時候,外麵忽然傳來一聲大笑,“俄羅斯帝國使者代表葉卡捷琳娜二世女皇陛下前來恭喜渥魃希汗王大婚,特備薄禮,還望汗王殿下不要嫌棄。”

流利的俄語,熟悉的聲音,讓掙紮在渥魃希肩頭的葉靈緋頓時僵住了身體,斂了笑容。

腦子飛快的轉著,葉靈緋在刹那間已經暗暗感覺不妙。

俄羅斯皇宮到這裏,往返非二十餘日不能,而渥魃希從宣布婚禮到舉行婚禮,也不過十日左右,她絕不相信波將金可以提前知曉,那麼他此刻來的目的就很可疑了。

他一路上可以躲過無數人的耳目到達這裏,可以說對渥魃希安排的探哨有著非常深刻的了解,族中絕對有人給他通風報信。

再就是他沒有遞交使者信函,而是大咧咧的直衝汗王迎親的帳篷,不通報直接開口,說是恭喜,隻怕來意不善。

她能懂,比她反應敏銳百倍的渥魃希更懂。她的動作頓時讓渥魃希感應到,手掌輕拍了下她的小屁股,麵具般的清冷笑容掛回臉頰,“波將金大人,數月不見甚是想念,千裏奔波之苦渥魃希銘感五內,您馬不停蹄趕來替渥魃希迎親,真讓我不知如何感謝。”

保持著這樣的姿勢,他大步流星的走出門,門口正前方站著一道高傲的人影,噙著染滿深意的笑容。

渥魃希腳下不停,與波將金擦身而過,“今日洞房,隻怕要怠慢了波將金大人,渥魃希隻好請您原諒,等明日再把酒言歡。”

波將金英俊的笑容不改,紳士的彎腰行禮讓行,再抬頭時臉上的輕鬆笑容漸漸消褪,衝著渥魃希的背影不疾不徐的開口,“您連女皇陛下的詔書也不接了嗎?”

不曾回首,渥魃希停下腳步,悠悠然一笑,“大人您忍心破壞我的婚禮?詔書明日再接也不遲。”

波將金輕哼了聲,“女皇大人說您意圖謀反,即刻派兵踏平土爾扈特部您也先洞房了再說嗎?尊貴的渥魃希殿下。”目光滑過賬簾撩起後的風景,停落在一個人的身上,“還有,捉拿本該流放卻私自逃跑的奧洛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