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這般倒還說的過去,段雲蘇看著太陽底下的農戶,心中湧起一陣心酸。當年隨師父義診時,遇見的也是一些窮苦患者。他們沒錢治病,隻能苦苦熬著,飽受折磨卻依舊辛苦勞作著,也不過是為了能把日子過下去。所有的種種且先不計較罷,她便當做是在古代義診,造福百姓罷?
段雲蘇瞥了一眼那丫環,方才回頭說道:“那位老人家,和那個抱著孩子的嬸子,你們且先進來。其餘人先回去罷,明日我去劉家村義診,到時候你們再過來不遲。”
那些農戶楞了半晌終於反應過來,心中乍喜。原本他們也打算隻是試試,連被打出去的準備都做好了,如今這般矜貴的小姐可是答應幫他們治病了?
被點到名的老人家和婦女有些不敢相信,他們被領了進去,瞧著屋裏的裝飾氣派,有些不知所措了。
段雲蘇端端坐著,示意那婦人坐下,伸手號上方才那小孩子的脈,瞧了他的舌苔和眼睛,沒一會功夫便得出了結果。
小孩子隻是發燒,幸好來的早,隻需喝上幾帖藥便可痊愈。她“唰唰”地列出方子,突然想到這熙國有些藥材並無齊全,便無奈地歎了一口氣,將藥方交與那原本隨同回府的小廝,說道:“你且先去宋宅稟告一聲,還有那些藥材,全取過來罷。”
那些藥材是段雲蘇畫了圖讓人上山采回來的,她這般說外祖父應該也會明白。
“孩子隻是發燒,因身子弱所以遲遲未好,嬸子你且先將藥給孩子吃上幾劑,好生照顧著便成。”段雲蘇道。
那婦人急忙起身跪謝,段雲蘇一把攔住,轉身又去看了那位老人家。
老人家年近七十,臉上盡是一輩子奔波勞碌的滄桑,身子瘦削,此刻正無力地被一男子扶著。那人麵容周正,雖是莊稼漢,卻也瞧出了幾分氣魄,段雲蘇不禁多看了兩眼。
“原本隻是染了風寒,可是把藥斷了?否則也不會這般。”段雲蘇號完脈便問道。
那男子神色羞愧,他抬頭看了一眼段雲蘇,急忙又低下頭,一股腦瞧著腳上那早就露出了腳趾的布鞋:“大夫,父親病了我也抓了藥,隻是家裏窮,服了幾貼便沒了銀兩。家裏就我與父親兩人,我要忙活著賺些藥錢……”
大夫?這稱呼可是許久未聽見了。段雲蘇看著他內疚無奈的樣子,心裏也是一陣唏噓,一文錢難倒英雄漢,醫館見不著藥費,怕也不願抓藥罷?
“那你如今藥費可湊齊了?”
“不曾……”那人怕段雲蘇不願給她父親開方子,急忙苦苦哀求道:“大夫,隻要您能治好我父親,我也您當牛做馬都可以!”
“你且……”段雲蘇的話才剛出口,便見原本安安靜靜呆著的趙賀辰突然蹦了起來。
“不可以!蘇蘇,這人不要留下來!辰兒不喜歡!”
段雲蘇沒好氣地瞪他一眼,伸著纖纖玉指一把戳開他湊過來的腦袋。自己原本就沒這個打算,隻不過想說先讓他等一下,送他幾副藥罷了,這呆子一驚一乍的幹嘛呢!
見段雲蘇不說話,趙賀辰更是急的,他一把摟住段雲蘇,防狼似地看著前麵男子,一雙眼睛瞪的老大,嘴巴更是撅的老高,奈何這般模樣卻無半分威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