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歸去,將身上的衣裳全都換下燒掉。隔離了數日並未發現任何症狀,才算鬆了口氣。
那裝成乞丐模樣的男子叫做洪言知,年紀與安親王相仿,臉上一條傷疤自眼角延至下巴,雙目銳利如鷹。此人曾與霍將軍出生入死,是個英勇善戰的人物。當年霍將軍被冤死,霍將軍的遺孤便是這洪言知一手策劃帶了出來。
如今趙方將此人派了出來,怕是有大事要商討了。
洪言知去拜見了安親王,房屋四處簡陋,再看安親王腿腳殘疾坐在輪椅之上,不禁深歎一聲。這好人都遭殃落難,那朋比為奸之輩卻是高高在上享受榮華富貴,實在是太諷刺了。
安親王見著洪言知很是驚喜,當年自己也同這人打過交道。此人為人正直,身手矯健,難得的是對霍將軍一片忠心。他推著輪椅向前,替他倒了一杯水,歎聲道:“二十多年沒見了,言知兄過得可還好?”
“王爺還記得在下?”洪言知有些驚詫。
“自是記得。”安親王笑道:“這王爺還是莫要叫了,不如喚我一聲兄長,那倒是不錯。”
“草民不敢。”洪言知拱手行禮,這其中的關係自己清楚得很呢,安親王定會複起,自己小小的一將士豈敢與之稱兄道弟:“這些年來還得多謝王爺照顧了少主子,若不然怕將軍的唯一血脈都保不住了。”
安親王不在意的擺擺手,朗聲笑道:“你不埋怨我讓你家少主子當了個小廝便好了,豈敢領了這聲謝。”
洪言知也是一笑,若不是有這個下人的身份掩飾,少主子又豈能在天子腳下過日子。
兩人正說著話,趙賀辰抱著小寶走了進來,段雲蘇走在後邊,手中托著簡單的木盤,上邊擺著些糕點,模樣簡單但色澤十分不錯。
“雲蘇摘了些槐花做了點心,洪叔過來一趟也沒什麼好東西招待,不如先嚐嚐。”段雲蘇將糕點擱在桌上,笑著說道。
原本安靜的小寶突然間“呀呀”地亂叫了起來,不安分地揮著小手。趙賀辰無奈地拍拍他的小身子,隻是小寶不領情了,皺著小眉頭嗚嗚地叫著,眼看就要哭嚎了出來。
段雲蘇急忙上前將小寶抱住,小寶哼哼兩聲又安靜了下來。趙賀辰幽怨了,怎麼就整日粘著娘親,他這當爹的哪裏不好了。
段雲蘇看著趙賀辰的樣子,無奈地笑笑。隔離之日出來,見著小寶都瘦了不少。
安親王妃說,小寶根本就不肯吃奶娘的奶,村裏有人家的牛下了崽,便去取了些牛奶回來。隻是小寶吃不慣。也幸好小寶也長大了些,便喂了些米湯,這幾日也算熬過去了。
段雲蘇一回來,小寶便黏住了她,一副生怕娘親又不見了的樣子。段雲蘇心疼得緊,孩子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看著小寶的樣子,心裏邊全是歉意,這半大的孩子怎麼能離得了娘親。
“洪叔,可是趙方讓你過來的?”趙賀辰問道。
“正是,少主讓我過來你們這邊,商討對策也方便。隻是沒想到我剛到鎮上便被暴雨困住,再想出來時又出現了鼠疫,所以一直耽擱到現在。”洪言知心有餘悸,當時鎮上的混亂可是記得清清楚楚,若自己染了鼠疫去了,那誰人來幫扶他的少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