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著後門的婆子見聽荷過來,連忙起身見禮。她們不過都是些粗使的老婆子,哪裏敢拿大。再說了,聽荷如今雖說幹的是下人的活,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主子對她不一樣呢。
“聽荷姑娘來了?”一婆子笑著上前討好。
聽荷點點頭,有些無奈說道:“不要叫什麼姑娘了,我如今也不是什麼黃花閨女。”
府中的人不少都知道她的經曆,沒得人白眼已經很好了,這姑娘的稱呼怎麼都用不到她身上。
後門正開著,翹首以盼的元大郎一見聽荷的身影,興奮的撓撓腦袋,挑著擔子不知改進該退。王府規矩多,元大郎怕自己出格的動作會惹王府的人不喜,任那門檻就在眼前,也不敢直接踏進去。
聽荷垂眼走到前邊,撇了他身上一身破舊棉衣,將銀子全遞過去。
元大郎伸出被北風刮得通紅的手,掂量了一下分量,愣愣說道:“那個……聽荷姑娘,不用這麼多銀子罷?”
“如今天冷,外邊的瓜果野貨都漲價了,這是你該得的。”聽荷說完就往回走:“回去罷,雪天莫要著涼。”
“噯……”元大郎來不及說話就看見後門被關上,懊惱地撓撓腦袋。寒風一吹,他裹緊了身上衣裳,嘿嘿的一聲傻笑。能見到就好,過幾****再過來。
門裏,聽荷哈哈氣搓搓手,轉身差點撞上後麵的人。原本以為是守門的婆子,待回頭一看,原來是穀秋!
“穀秋姐姐,你怎麼在這裏?”聽荷驚奇地將她打量。
“隨意走走,碰到紫月說你在這裏,便過來了。”穀秋伸著脖子往後門看看:“方才那人是誰啊,怎麼從沒見過。”
“給王府送菜的,剛給他結好賬。”聽荷淡淡地說著,將剛過來的穀秋往回帶,說道:“好久沒看見穀秋姐姐了,您不是在陪世子妃說話麼?”
穀秋笑笑,說道:“要去給世子妃做些北國的點心,路上遇見紫月,說你在這裏,所以過來看看。”
“我也還要回廚房去,穀秋姐姐何必多走一趟。”
穀秋心裏打的主意有怎麼會說出來,她都聽紫月說了,特意過來看看那人長什麼模樣。隻是方才瞧見了,聽荷剛才的樣子,應該對那人沒多少意思罷?
不過也是呢,剛經曆了這一遭,怎麼可能轉眼就當作什麼都沒發生和別人好。
“原本還擔心你呢,現在看來你過得也還好。”穀秋記得當初的聽荷是一張討喜的小圓臉,如今瘦的下巴都尖了。
“看不開還能怎樣,日子總要過下去。”聽荷扯嘴一笑,將話題轉到了穀秋身上:“穀秋姐姐不如同我說說北國的風光,我怕這一輩子都沒法見到呢。”
兩人一邊說話一邊往回走,到了廚房才將話歇下。
此刻的睦清院裏,段雲蘇掰著手指算日子,等到明年三四月,春暖花開之時,肚裏的小家夥就要出來了。
她慢慢走到藏書的書架前,將婆婆當初送給她的蠱書翻找出來,摩挲著上邊微卷泛黃的頁腳,將穗兒喚進來,說道:“水生少爺差不多練武回來,你將書交給他,讓他得空再慢慢看,別累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