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見大勢已去,木蓮無奈的打招呼,壓抑心中失望,小心的將滾燙的熱粥放在案板上。
周氏回來了,說明木蓮的計劃也泡湯了。
其實,這本是必然的。
財已露白,就算周氏換了再怎麼隱秘的地方藏那些貴重物品她也不能放心的,自然更不會在外麵過夜平白的給竊者可趁之機。
而且,正是為了防備周氏“晚歸”,木蓮才一定要等天黑鎖門了再去找那些金銀物皿的。
說實在的,金錢是人安身立命的根本,木蓮對那些東西熱心得很,並不是真的那麼淡定的。
她隻是,更擔心她翻箱倒櫃的時候正好給“主人”撞見。所以,不得已而為之。
再則,就算有機會翻找又怎麼樣呢?經過上次那“烏龍失竊事件”,周氏把那些東西看得比命還要重,天知道她把那些東西藏哪兒?說不定找也是白找!
事已至此,木蓮不得不如此自我安慰。
周氏三步並作兩步上前,一把攥住木蓮的胳膊,粗魯的將她拽到自己身邊。
猝不及防,木蓮來不及放穩手中的熱粥,瓷碗傾斜,滾燙的粥眼看著向木蓮手傾瀉而出。
木蓮大驚,她不敢相信這樣燙的粥潑在手上會有多造成多麼慘烈的後果。
可是,電光火石間發了這一切,就算是一向冷靜的木蓮也想不出自救之法。
隻能,眼睜睜的看著。
就在這時,阿木也不知怎的動作神速,在最緊要的關頭扶住傾斜的碗解救了木蓮的無妄之災。
液體經不住這連番的碰撞,飛濺出來。
“嘶!”三幾滴熱粥濺落在手背上,木蓮痛得倒吸了一口冷氣,同時,大聲驚呼,“木哥哥!”
原來,為了不讓木蓮受傷,阿木竟以“手”相代,濺出來的熱粥大都被他擋了下來,隻有少數“漏網之魚”傷到木蓮。
“伯娘!”阿木被燙的一個激靈,連連的甩手,麵容扭曲,眼眶裏蓄滿了淚水,卻仍舊怒視周氏,“您這是做什麼?您燙著阿金了!”
明明自己被燙傷的更厲害,可他心裏更關心的卻還是木蓮。
木蓮心頭一緊,說不出的感動,模糊了雙眼。
周氏原本也愣住了,被阿木這麼一聲喝問,她回過神來,“你這什麼態度?你父母沒有教過你怎麼跟長輩說話嗎?沒家教!”
阿木原本難看的臉色此時更僵硬了。
是啊,任誰被罵做“沒教養”都不可能有好臉色。
阿木不是個能言善辯的,剛剛不過是被氣急了,口不擇言。此刻,他想反駁卻說不出話來。
說到底,周氏真的占著“長輩”這個名分。而且,她總是“阿金”的母親。
“娘!”
周氏和李嬸存在舊怨,所以不喜歡阿木。
這點木蓮明白。
可是,周氏這樣對阿木,木蓮的真火都被搓起來了。
這一刻,木蓮沒有思慮衡量,用力的掙開周氏的鉗製,奔到阿木身邊,小心的執起他受傷的手,輕輕地拂去殘留在手背上的米粥,可是,就是這麼小心還是碰破了最大的那一處水泡,生生掉了一層皮。
看著那紅色赤果的皮肉,木蓮心痛不已,“很疼是不是?有沒有好點?”
木蓮一邊說著一邊朝阿木的傷處輕輕地吹氣,以此緩解他的灼痛。
腦子裏飛速旋轉著。
破皮了不能冷水衝洗。
牙膏,燙傷藥通通沒有。
一個處理不好,會感染發熱的。
到時候,以這裏的醫療水平……
木蓮不敢想下去。
“你這死丫頭,你知不知道羞恥?!小小年紀就趁著爹娘不在家帶男人回家,還當著我的麵對他這麼殷勤……”就在木蓮慌亂得不能自已的時候,周氏再次將她拽開,點著她的額頭怒罵著,“你不要臉,我們還要呢!”
木蓮雙拳緊握,無法抑製胸口翻騰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