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了十一點,來的客人漸少。我們也閑了下來,一個個困意橫生,嗬欠連天,男生紛紛拿出香煙來點燃,意圖驅趕困意。女生圍在一堆,東南西北的聊著一些八卦新聞。
空氣中氤氳著灰白煙霧,使得原本就黯淡的光線更加撲朔迷離,讓人產生一種身處夢境中的漂浮之感。忽然覺得人生就如那吐出的煙圈,由聚到散,由濃到淡,最後消失無影。
門口擺放著的那一盆仙客來悄然綻放,紅紅的花瓣在黯淡光線下似乎顯得有點孤獨蕭索,有種孤芳自賞的韻味。
看著它,我莫名的有些感傷,忍不住輕聲歎息:“韶華易隨東風逝,花為誰開為誰紅?”
坐我旁邊的一個同事忍不住噗地笑了出來:“還能為誰?為你唄!”
我莞爾笑笑。
回去的路上,夜色靜寂,晚風微涼。
人行道上那一排香樟,一半被昏黃的街燈照亮,一半隱藏在乳白如牛奶的溶溶月色中。微風過處,葉子輕搖,發出輕微的嘩啦聲響。
每次一個人走回去的時候,我都不禁有些悵然,會忍不住想念家中的親人和學校裏的同學,以及那些過去的,仿佛近在昨日,卻已經離我很遙遠的校園生活。
我並不是後悔了,我隻是有點舍不得過去。
當我想到那個家裏還有程遙在等我回去,心裏又頓時充滿了甜甜的溫暖。
什麼都不重要,有你在我身邊就好!
年少時的心思,簡單而幸福。
但不知從什麼時候起,我們丟失了那份單純,再也找不到幸福的感覺,隻是感覺人生一天比一天糟糕,生活越來越無味、越來越潦倒。
隨著時間的推移,程遙的肚子漸漸突起,睡覺時常常做噩夢,時而從夢中驚醒過來。隻有我睡在她身邊陪伴著她,她才能睡得安詳。
有一天她在上班的時候突然暈倒,超市裏的阿姨幫忙將她送去了醫院。
我聽到消息後急匆匆的趕去,隻見她臉色蒼白,嘴唇幹裂,真把我嚇了個半死,急忙去向醫生詢問情況,醫生寬慰我說:“你不要太擔心,她沒什麼大問題,隻是有些疲憊,休息兩天就會沒事了。”
我這才稍微安心,又問醫生她為什麼會常常做噩夢。醫生微笑著對我說:“孕婦一般都會出現這種狀況,因為就快要做媽媽了,所以內心難免有些焦慮不安,吃點安神藥就好了。”
孕婦?媽媽?
聽到這兩個詞的時候我有些短暫的恍惚,正值花樣年華的程遙,怎麼看都與這兩個詞格格不入,但這卻已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在我的堅持下,程遙無奈的辭掉了超市的工作,呆在家中休養。覺得無聊時,就寫寫小說來打發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