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攜兩個護士匆匆的跑來,忙問:“怎麼啦?”
“醫生,他動了!”何曉月臉上是掩飾不住的欣喜,一邊著一邊拉扯著醫生的胳膊,急急的進了病房去。
這醫生年輕而且帥氣,看得出那兩個護士對他有些意思。當她們看到何曉月和他拉拉扯扯時,臉色都有些不悅。
我不由得淡淡的笑了起來,隻覺得人生太過奇妙和意想不到。
或許正如有人所說,我們都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戲子,終其一生都在演出上帝編寫的劇本。而那些看似荒誕不經毫無邏輯的情節,卻讓我們深陷其中,為之動情動容。
“你在想些什麼?”周靜玲疑惑的問我。
“哦,”我忙笑著搖頭,“沒想什麼。”
何曉陽已經醒來,隻是還不能開口說話。醫生給他檢查了一番,然後對我們說:“你們可以放心了,病人既然已經醒來,恢複健康隻是時間上的問題。”
何曉月十分感激的連連道謝,醫生微微一笑,出了病房。
何曉月蹲在病床前,雙手緊握住何曉陽的右手,凝視著他的臉龐,不說什麼,隻是默默的掉淚。
一個護士提醒我們說:“病人剛醒來,需要多休息,你們不要在這裏呆得太久。”
我們都點頭示意知道了,護士出去之後,周靜玲對著門外向我努了努嘴,我心領神會,和她一起悄聲退出了病房。
出到外麵,我們都不由鬆了口氣。
走出不遠,突然聽見何曉月在身後喊:“周靜玲!”
周靜玲倏然頓下腳步,眉頭輕輕皺起,緩緩過身去看著何曉月。
何曉月也看著她,兩人都靜靜的不說話。我看了看周靜玲,又看了看何曉月,也不由微微皺眉。
何曉月對我說過,隻要周靜玲能喚醒何曉陽,她可以不怪和原諒周靜玲。可她現在叫住周靜玲又是什麼意思?
我看到何曉月的眼神裏似乎交織著多種情緒,變幻莫測。
良久,她輕輕歎了口氣,臉上擠出了一絲笑容,對周靜玲說:“謝謝你!”
周靜玲怔了一怔,旋即舒眉笑了起來。
我暗自鬆了口氣,微微笑了一笑。
何曉月轉身回了病房,我問周靜玲:“如果何曉陽醒不來,你打算怎麼做?”
她想了想,說:“也許出於愧疚,我會照顧他一輩子。”
我笑,“如果他知道的話,也許寧願選擇不醒來。能讓喜歡的人陪著自己一輩子,那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兒啊。”
她淡然一笑,不予置評。
我說:“希望這件事以後,他能發現那個真正愛他的人。”
周靜玲默默的點了點頭,直到我們出了醫院大門,她才突然說:“也許他早就是知道的,隻是和某些人一樣裝糊塗罷了。”說著冷笑著瞟了我一眼。
我豈能聽不出她的弦外之音,隻笑了一笑,緘默不語。
兩人沿著人行道默默的走著,她低頭踢著地上的小石子。
天上繁星似水,一彎上弦月懸掛天際,像一把無柄的阿拉伯彎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