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準備問林雲誌出了什麼事,桌上的手機就嗚嗚嗚的震動了起來,我拿起來一看,是室友阿寬打來的。我忙走到一邊去接聽:“喂,阿寬,聽說雲誌出事了,他到底出了什麼事兒?”
“你已經聽說了?”阿寬微微有些詫異,隨即重重的歎了口氣,“他下河遊泳被淹死了。已經打撈起來送去了殯儀館,我們現在正趕過去,你什麼時候能來?”
我心裏十分震驚,倒吸了一口氣,鎮定了一下心神,說:“我馬上就來。”
“好,那見麵再說。”
我和周靜玲匆匆的趕去殯儀館,大部分同學都已經聞訊趕來,學校也有派老師過來。我找到我的其他室友,大家都隻是搖頭歎息,一句話也不說。
林雲誌的遺體已經收入冰棺,秦雅娟伏在冰棺上麵哭得聲堵氣噎。周靜玲走過去將她攬進懷裏,輕輕的拍著她的背脊,自己也是淚流不止。
我走過去看了看冰棺中的林雲誌,不由在心裏感歎世事無常,早些時候都還在一起有說有笑的吃飯,沒想到沒過幾個小時竟然就已經陰陽相隔了。
回過頭看著在周靜玲懷裏哭得傷心的秦雅娟,張了張嘴,本想說兩句安慰的話,但卻突然發現再好聽的安慰話在此刻也是無用,於是隻得歎息一聲。
明天就是他們的訂婚宴,所以雙方父母都有趕來,他們在車上就已經聽到了這個噩耗。等來到殯儀館時,林雲誌的母親已經哭腫了雙眼。當她看到林雲誌的遺體時,哭叫兩聲“我的兒啦!”,便張著嘴,像小孩哭閉了氣,哭不出聲音來,隻能聽到咕咕的哀戚聲。
此情此景,在場所有人都不禁潸然淚下。
我看著他們兩方的父母,覺得甚是可憐。他們本來是來參加一場歡心的喜宴,誰曾想卻迎來一場哀傷的葬禮。
我和周靜玲一直呆在殯儀館,她竭力的安慰著傷心欲絕的秦雅娟,說到最後自己的嗓音也變得嘶啞了。秦雅娟不再哭出聲來,隻是失魂落魄的呆呆的看著冰棺,默默淌淚。
同寢室的室友也留了下來,輪番上去開解林雲誌的父母。私底下的時候我們卻是一句話也不說,大家都隻是默默的一支接著一支的抽煙。
最後秦雅娟疲累不堪的靠在周靜玲的肩膀上睡了過去,但是睡不到幾分鍾,她就會叫著林雲誌的從睡夢中驚醒。醒來又是不停的掉淚。
一晚上的時間,大家都沒怎麼休息。次日一早,室友們便回校休息去了,說是晚上再來。
我問周靜玲要不要回去休息,她看了看秦雅娟,輕聲歎氣說:“雅娟這個樣子,你叫我如何能安安心心的回去休息?”
我也歎氣,“死去的人閉上了眼睛,看不到這個世上有多少人為他的離去而傷心。”
“是啊!”周靜玲憐惜的看著秦雅娟,“死並不可怕,可怕的生不如死的活著。”
三天後林雲誌的遺體火化。這短短的三天時間,對秦雅娟來說卻是痛苦難熬如漫長的三個世紀。整整三天時間,她幾乎粒米未進,嘴唇幹裂,神色憔悴憂傷,精神萎頓,像是活在半夢半醒中一樣,走起路來像是帆船遇到了大風浪,飄搖不定。
秦雅娟的狀況確實不適合再呆在學校,所以她父母把她帶回了家,連她們的畢業典禮也沒能來參加。
畢業生離校的前一周,各學院陸續舉辦了畢業典禮。慶芸大姐他們學院舉辦畢業典禮的時候我有去觀看。穆笙是主持人之一,典禮的最後他坐在台上用鋼琴彈奏《友誼天長地久》,台下的同學紛紛起身,手挽著手跟著節奏低聲吟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