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扶著我出了警察局，開車送我回去。我歎了口氣，說：“你不該來的。”
“你說什麼？”
“你老公知道了會不高興的。”
她沉默不語。
到了我的住所樓下，她扶我下了車，將我扶上樓去。進了屋後，我對她說：“你先坐會兒，我去洗個澡。”
我一瘸一拐的去了洗手間，直接擰開水龍頭，頭頂花灑簌簌的灑下水來，淋濕的衣服和皮膚緊緊貼在一起。
仰頭迎著花灑，水線打在臉上啪啪作響。
低頭抹去臉上的水漬，將衣服脫下。突然感覺有柔軟的東西觸碰了一下我的背，回過頭去，看到周靜玲站在身後。
她撫摸著我背上的疤痕，輕聲說：“這疤痕還是這麼的觸目驚心，可是我們，再也回不去了。”
我驀地回身抱住她，“靜玲，你離婚吧，我娶你。”
她看著我，臉上流淌的不知是花灑流下的水還是淚水，她說：“蘇曉，你知道我曾經等你這句話等了多久嗎？我給了你四年的時間讓你積蓄勇氣對我說這句話，可是四年之後我打電話給你，你卻什麼都不說。好吧，可能是我給你的時間還不夠長，我又給了你四年。結婚那天見到你，我是多麼希望你能說出這三個字，如果你說了，我會放下一切，義無反顧的跟你走，可是你為什麼就是不說呢？”
她靠在我胸膛上傷心的哭了起來。
我歎了口氣，說：“就算我說了，你真的會跟我走嗎？你先前不是問我發生了什麼事兒嗎？好，我告訴你，我已經見過程遙了，我已經知道了一切。當初你們把我當著賭注，結果你輸了，你把我給輸掉了，你還發下了毒誓。”
“是！當初是我輸了，我也發下了毒誓。”她抬頭看著我，“但那又怎樣？如果你堅定的表示要和我在一起，我不怕上天對我的任何懲罰。如果你死了，我會隨你而去。至於孩子，隻要能夠白頭偕老，我們大可以不要！如果你爸媽想要抱孫子，我們也可以領養一個。”
她閉上眼搖搖頭，“事到如今，說什麼都晚了。”
我抓起她的手捧在手心，急切的說：“不晚，你可以離婚，我們仍然可以在一起。”
“蘇曉，我是不會離婚的。”她堅定的看著我，“我現在的老公對我很好，我不想傷害一個無辜的人，你明白嗎？”
“可是我們也是無辜的！”
“正因為如此，我才更加不允許自己去傷害他。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我冷笑，“你根本就不愛他，你和他在一起難道就不是傷害他嗎？”
“是！我承認，我和他之間沒有愛情，但是我們有親情，一個家庭隻要有親情就夠了。”
“你何必要自欺欺人？！”我激動得全身發抖。
“自欺欺人的是你，蘇曉！”她說，“其實在你心裏，你根本就不知道我和程遙你到底愛誰多一點，所以你才會猶豫那麼多年都沒有做出選擇。你現在說我離婚之後你娶我，不過是因為你心存愧疚而已！”
“我沒有！”我矢口否認。
“蘇曉，”她平靜的望著我，“其實一直以來你都是一個很懦弱的人，你不敢直麵你內心真實的想法，你不敢麵對真實的自己。我、程遙、你，會走到今天這一步完全都是你一手造成的。你太貪心了，你不甘心程遙屬於別人，你明明很在意她肚子裏的孩子是別人的，你卻要假扮情聖，帶她私奔，其真實目的不過是想讓程遙對你感恩戴德，對你深種情根。你也不希望我屬於別人，所以你一再的給我希望，但是又不給我確定的答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