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皇後做了這麼多甚至親手殺害自己的孩子目的不過是為了陷害你?這怎麼可能?”盡管宇文訣對竇真兒已經沒有了信任,但依舊還是無法相信竇真兒竟然會心狠手辣到連自己腹中的孩子都不放過。
“是啊,妾身也曾想過,一個母親為什麼會如此心狠手辣到連自己腹中的孩兒都不放過呢?但是,若皇後娘娘從一開始就沒有想過要為皇上誕下龍嗣為皇室誕下繼承人呢?”歸寧猛然間抬起頭來直視著宇文訣一字一句地問道。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妾身的意思是,皇後從一開始針對的就並非是皇上一人而是整個皇室。她,痛恨皇室,甚至痛恨整個朝廷,她真正的目的……”
“夠了,住嘴!”還未等歸寧把話說完,宇文訣就厲聲打斷了她的話,“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嗎?”
“妾身很清楚自己在說什麼。無論皇上相信或是不相信,妾身說的都是事實。朝堂上的事情妾身不懂,但皇上懂,朝中有沒有人與皇後勾結心存異心,皇上查過便會知曉,妾身不會多言。但妾身不得不提醒皇上一句,現在的皇後與皇上記憶中的那位‘朝陽郡主’早已不是同一個人,若皇上依舊還對她心存仁慈,後果將不堪設想。”歸寧並沒有退縮的打算,今天她前來找宇文訣的目的便也就是為了同宇文訣攤牌。自然,這個所謂的攤牌也並非就是全然的攤牌,她會將竇真兒所有謀劃之事都告知宇文訣,但對於她自己的真實身份她卻並沒有打算要提及。她不想讓宇文訣知道“梅娘”就是歸寧,是複仇歸來的歸寧。
宇文訣怒視著歸寧沉默了許久,而後暴漲的怒意突然就沉澱了下來,隻是用依舊低沉的聲音問道:“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懷疑這些事情的?”
“從妾身還在富台山的時候開始。”
“富台山?為什麼會是富台山?”宇文訣疑惑地問,心下隱隱有了些不安的揣測。
“因為太後娘娘是在富台山遇刺身亡的。事實上,太後在臨死前對妾身說了一些話,這些話妾身從未對任何人提及過。”
“你說什麼?”宇文訣好不容易控製下來的情緒再次被歸寧點燃了。太後遇刺一事,宇文訣一直都在調查,可始終沒有什麼進展,此刻聽到歸寧說太後臨終前竟然留有遺言而歸寧卻對此事一直有所隱瞞,這讓宇文訣突然恨不能衝上去掐住歸寧的脖子,問她為何不早說。
但宇文訣終歸沒有這麼做。
“太後臨終前喊了皇後的名字,當時妾身以為太後是因為掛念皇後放心不下皇後所以才會在臨終前叫她的名字,也因此並未往深處想。但事後妾身常常忍不住想,太後臨終前叫的名字究竟是自己掛念之人的名字還是凶手的名字呢?太後就算再如何喜歡皇後,畢竟皇上才是她的親兒子,要說掛念她最應該掛念之人難道不是皇上嗎?等妾身意識到事態嚴重的時候,事情已經過了很久,妾身擔心自己若是再提及這件事情皇上也不會相信,所以便將這件事情隱瞞了下來,隻是自己偷偷在暗地裏調查。”
“你想說是皇後派人殺了太後?”
“盡管妾身並無實證,但妾身心中的確存有這份懷疑。尤其是在皇後為了陷害妾身竟然連自己腹中的孩子都不放過之後,妾身就隱隱猜測到了皇後也許是恨著皇上的。所以當僖嬪去大牢裏探望妾身並告知妾身她是為了保護腹中的龍嗣才夥同皇後陷害妾身的時候,妾身才會提醒僖嬪一定要小心提防皇後,並讓她今早將自己懷孕一事告知皇上。妾身原是想,有了皇上的庇護,僖嬪也許能夠保留住孩子,但不曾想最終她還是……”
“你既然知道這麼多,為何不早說?”
“說了,皇上就會信嗎?哪怕到了此刻,皇上也依舊還是不相信妾身所說的這一切吧?”歸寧反問。她心裏很清楚,即便到了此刻,宇文訣也依舊還是不會全然相信她的話,隻怕還會因為她所說的這番話而懷疑她的居心叵測。
盡管她一開始也的確是居心叵測,不是嗎?
想到這裏歸寧忽然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