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阿大敲響賀蘭敏之的門,已經是月上柳梢頭的時候了。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月靜靜的懸掛在天空之上,銀白色的月輝無窮無盡的朝著大地灑下。無論是白日喧鬧的坊街,還是賀蘭府在這銀白色的月輝中都變得異常的寧靜。
不知從哪裏刮來的東鳳,略帶著寒冷吹著長安大地。這幾天,在這東風的照拂下,長安的夜晚,總是月朗星稀。
“吱扭”
一個穿著白色襦裙的女孩子輕輕的打開了賀蘭敏之的房門,朝著風塵仆仆的阿大微微一笑,然後伸手示意讓他進屋。
月輝照耀下,二八女子,身著白衫,笑語盈盈。不可否認的是,在這一瞬間,阿大仿佛是看到了仙女一樣,略帶著一絲的迷醉。輕輕甩了甩自己的腦袋,將頭中亂七八糟的想法完全拋出去。阿大麵色重回嚴肅,緊緊的握了握手旁的刀,朝著屋中走去。
沒等進屋,就聽見屋裏熟悉的稚嫩的聲音:“純子,誰啊?”
“少爺,是阿大回來了。”雖然已經能夠完全流利的說出大唐的語言。但是語音語調還是帶著特殊的別扭感覺。
“快進來吧。”賀蘭敏之有點兒著急的催促著,他是真的想知道到底是誰在背後捅了自己這麼大的一刀。
聽了他的話,阿大微微撇了撇嘴,趕緊快走兩步,來到了賀蘭敏之的麵前。
不像白天那麼衣著整齊,此時的賀蘭敏之身上隻穿著內衣,但是外邊穿著一件類似於披風的東西。不過,這個可是用狐狸皮特製的,這皮毛清晰可見,穿著必然是溫軟至極。就這還不算,坐在胡毯之上的賀蘭敏之旁邊竟然還圍著一圈大厚的棉被。本來是小幾的位置被一盆燒的正旺的碳火,賀蘭敏之身上披著狐裘,身邊圍著棉被,還伸出手來烤著碳火。
阿大不由得心中腹誹:這得是有多冷啊,我剛從外邊跑回來,一進屋就覺得溫暖如春。您老人家至於這個樣子嘛?
眼神朝著旁邊一瞟,發現不光賀蘭敏之如此。旁邊的兩個小女奴也同樣坐在一個巨大的棉被裏,開門的那個純子還沒等自己坐下就直接又鑽進去了。
看到這一幕,阿大恨不得痛哭三聲。同樣都是下人,這男女差別也太大了。
“少爺是否身體不適?”
聽了他這麼問,賀蘭敏之也是有一點兒不好意思。畢竟唐人都是耐冷的,自己這剛剛入冬,做的是有點兒過分了。可是,這紙糊的窗戶是真往進灌風啊。而且,這唐朝,冷可是真冷啊,小風刮在臉上跟刀子似得。
“啊,無妨,無妨,你快說說,今天成果如何?”趕忙岔開話題。
聽到他這麼問,阿大趕緊抱拳拱手,朝著他單膝跪地:“小的無能,雖在外一天卻始終未能有所收獲,請少爺責罰?”
雖然已經做好了心裏準備,但是聽到沒有什麼進展,賀蘭敏之還是不免得有些許的失望。剛想要說什麼,突然間發現,阿大麵色很差。臉都凍得有些紅腫,雙手抱拳的姿勢鬥略微顯得有些許不對。
“你在外跑了一天,可曾用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