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劉豔走後,我拖著沉重的身體在麥田裏來回摸索,終於,在那塊墓碑前找回了月牙玉。
水白蝦還沒醒,不過說來也奇怪,本來都已奄奄一息的他,此刻氣息變得很平穩,臉上也有了血色,這不得不讓我想起劉豔的話,她說她永遠都不會傷害水白蝦,難道……那個時候她是在救水白蝦?
拖不動水白蝦,又怕他凍著,我隻好從附近墳地裏找來一些幹草和樹枝,借著劉豔媽媽墳頭上的一點餘火點燃,攏成一堆。
周圍的陰森氣息就像那群野鬼一樣,消失的無影無蹤,現在坐在這裏一點都不覺得害怕,看著眼前跳動的火苗,我腦子裏越想越混亂,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我明明記得,遠處響起一聲奇怪的笛聲,之後野鬼們就像被控製了一樣猙獰無比,那吊死鬼甩來繩索捆住我的腳腕拋向空中,下落的時候我頭部撞到了墓碑而昏迷,可是昏迷之後呢?她們為什麼沒殺我?
難道是劉豔趕來救了我們,她和這群鬼不是一夥的?
想想劉豔嘴角掛著血,衣服殘破,那副虛弱樣子還真像剛剛經曆過一場激烈的打鬥……而且她剛才也說,不是她要殺我,是有人要殺我,難道要殺我的另有其人?
“這……這是哪呀?”一旁的水白蝦對著天空揉了揉眼,突然就從地上坐了起來。
看見火堆邊的我,他先是一哆嗦,隨後像是回憶起了之前的事一樣,張著嘴,有些上氣不接下氣,最後哇一聲抓住我胳膊哭了出來:“叨叨,叨叨我們剛才是不是遇到……遇到髒東西了?我記得有人拽我,有人掐我脖子!”
水白蝦邊哭邊害怕的四下張望,緊張的渾身直抖,看著慌亂的他,我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解釋,特別是劉豔,我真不知道現在該不該告訴水白蝦實情?
“你還記得什麼?”我看著水白蝦試探著問他。
“沒、沒了,我隻記得被掐的喘不了氣,後來就不知道了……”水白蝦揉著自己的脖子,好像在努力回憶。
我舒了口氣,衝他笑笑說:“那就沒事了!”
“呃?”水白蝦眨眨眼,突然看清我的額頭在流血,吃驚地問我,叨叨你怎麼也受傷了?
“我沒事,紙也燒完了,咱們還是趕快離開吧!”我站起身來說道,水白蝦沒再遲疑,趕緊跟著我出了墳地。
見他驚魂未定,我一直將他送到他們村頭,這才調轉車頭疲憊地往家蹬去。
剛走出不遠電話響了,接起電話,就聽楠哥的聲音在那頭急切地問道:“你是不是出什麼事了?我的眼皮直跳!”
“哦,沒事……我在回家路上。”不知為何,我不想講剛剛發生過的事,反而一下想起了之前的事,他一直不回我短信,是因為我沒認出照片上的大黃嗎?
“那就好。”楠哥像是舒了口氣,在電話那頭突然變得沉默了。
“呂水蓉給你打電話了?”我咬了咬嘴唇,還是問出了這句話。其實我是想問他,呂水蓉這次是不是又說,她看見大黃和小俊覺得很熟悉?
“嗯。”楠哥輕聲嗯了一下,我突然不知道該再說什麼了。
電話兩端都在沉默,好無力,好像我再說什麼也都是多餘的,都是狡辯……
手指顫抖著掛斷了電話,心裏異常發堵,渾身氣力像被抽空了一樣。
一早醒來,我推著自行車出門,雖然一夜沒怎麼睡,可我不想閑著,一閑下來腦子裏就在亂想,楠哥會不會認為呂水蓉才是蓮兒,小三渡雷劫會不會死,總之越想越崩潰……
“丫頭這麼早就去孤兒院?你不再睡一會了?那你盡量早點回來,要是太晚的話就在你張奶奶那住,別像昨晚似的,天黑看不見路腦門都卡破了。”我媽既心疼又擔憂地囑咐著,我點點頭。
路兩旁的店鋪紛紛掛起了紅燈籠,小孩們三五成群的在玩鞭炮,歡笑,喜慶,年就要到了,可是我的心裏卻滿是淒然。
剛推開孤兒院的大門,小朋友們就朝我衝了出來,她們異常歡喜,一起抱住我姐姐,姐姐叫個不停。
“咱們丫頭又長高了,嗬嗬,越長越像小仙女!”張奶奶眼含淚花,撫摸著我的頭笑得很慈祥,那口氣就像爺爺還在她身旁一樣。
我緊緊抱住張奶奶的胳膊,看見她也就像看見了爺爺一樣……
好不容易忍住了眼淚,和大家一起進了屋,我關切地問起張奶奶的身體,以及孤兒院的大小事務。張奶奶說都挺好的,土大款姑姑和姑父雖然身在國外做生意,但每隔半年都會寄一筆錢來,足夠孤兒院的開銷,而且現在小朋友們也大了,很多事都不用奶奶操心了,她也輕鬆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