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下午夕陽西斜,光線本來就不好,一眼望去密不透風的鬆林中陰森森的幽暗。
不知道林中吹笛的到底是人是鬼,我邊往那裏靠近邊拍拍口袋小聲叫道:“玉米頭?出來幫幫忙!”
又往前走了幾步,眼看就要到達鬆林邊緣了,左右看看身邊,卻還不見玉米頭的身影。
“你個臭家夥,別睡啦!有敵人!”我急了,掏出戒指盒子擰開往外一倒。就見地上頓時多出一團身影,蜷縮著四肢,像隻死狗一樣趴著一動不動。
呀!看到玉米頭這幅樣子我心裏一緊。前段時間有兔大仙的台灣頂級香供奉著,它的病情都已經好轉了很多,現在怎麼又……?
“吱~嗚~~”沒容我多想,林中又傳來那刺耳的笛聲。故意挑釁一般撩撥著人的腦神經,讓人憤怒的同時內心又產生一種荒蕪、死寂的詭異感覺,十分惡心,而且從聲音上判斷離我並不遠……
“吹你妹呀!想害人又不敢露麵的狗東西,有種滾出來!”快速收起玉米頭,我惱火地朝林中大罵了一句。
本想用激將法將那東西引出來,誰料剛一罵完笛聲就停了,林中鬆枝一陣晃動,有個輕微的腳步聲“沙沙沙”地奔林子深處跑去……
“嘿你奶奶的,這就跑啦?罵你沒種都是誇你了!”我氣得夠嗆,雖然鬆樹林這種鬼地方我是真的不愛進,但耐不住這股怒火,一手銅錢劍,一手飛鏢符,迅速追了進去。
陰森、氣悶、光線很暗,我在林中邊追邊俯低身姿,睜大眼睛四下尋找那個發出“沙沙”聲的東西。
林子太密,而那個東西又行蹤不定,我隻能聽見一會右邊‘沙沙沙’,一會右邊‘沙沙沙’,卻一直捕捉不到它的身影。
一口氣追出一兩裏地,前方那個沙沙的聲音竟然消失不見了!
鬆林中靜的瘮人,我扶著一棵樹幹喘息著,警惕地四下打量。
這時,就試著從頭頂“吧嗒、吧嗒”滴下兩滴水,一滴砸到了我的臉上,一涼!我下意識地用手背抹了一臉,卻突然發現手背上一道血紅。
“血?!”我吃了一驚,猛一抬頭,就見頭頂粗壯的樹幹上赫然出現一個血洞,血盆大口一般往外流著一股黑紅的血液……
正看得毛骨悚然,這時四麵八方的鬆枝裏突然吱吱呀呀一陣躁動,轉眼黑壓壓的一大群蝙蝠從裏麵衝了出來,劈頭蓋臉直奔我身上呼來。
“該死!”我頭皮一麻,用胳膊擋住臉,揮著銅錢劍就砸,可是這些蝙蝠的數量實在多的嚇人,一劍下去隻砸落幾隻,而我的身上瞬間就被蝙蝠撲滿。
“啊!!!”我被惡心的一聲尖叫,發瘋一樣拍打著全身,並拚命往蝙蝠的包圍圈外衝去。
不知道跑了多久,拍打了多久,身上的蝙蝠終於被我全部擺脫。
“還好,還好這次回家把爺爺的一些老物件帶了過來……”看著血汙斑斑的銅錢劍,又看看一地被拍成肉泥的死蝙蝠,我坐在地上氣喘籲籲地慶幸道。
天色已經更暗了,笛聲沒再響起,那個沙沙的腳步聲也消失的杳無蹤跡,我甚至都有些納悶,他們引我進來就隻用些蝙蝠嚇唬嚇唬就算了?
剛想到這裏,突然就覺得身後氣息不對,剛才一頓狂拍蝙蝠拍得我都已經冒汗了,可現在後背卻猛地一涼,像有股寒風猛地吹到了身後一樣……
“你丫終於來了!”我的反應也算得上極快,一個起身,順勢揮著銅錢劍就向後砍去,這一下牟足了勁,相信任他是人是鬼砍上去都很受用。
可是這一下過後我卻愣住了,隻見身後直直地矗立著一具穿著紅綢緞的矮小身體,對,隻是身體,沒有頭顱,但是別誤會,不是我砍掉的,我剛才清楚地看見自己的劍砍了個空,劍抬得太高了,因為我也沒想到身後來的這位會比我矮那麼多。
“哇嗚!!”說時遲那時快,我都還沒來及再舉銅錢劍,那具無頭小屍體突然從斷脖子處發著一聲慘嚎,像隻被惹急了的貓一樣抬起一隻小爪猛地往前一抓,嗤的一聲,我頓時感覺肚子上一股涼風。
“呀!”我用銅錢劍虛掃了一下慌忙向後跳來,低頭一看,羽絨服被抓破了一大塊,再差一點就怕連肚皮都要一起抓開了。
“我讓你抓!”我頓時火了,左手的飛鏢符唰的一下出手。
雖然沒有頭,小屍體卻像能感應到似的反應極快,猛地就旁邊躲去,但盡管這樣也被飛鏢符閃起的火花傷到少許,綢緞一樣的紅色壽衣上冒起黑煙,嚇得他從斷脖子處發出一聲更滲人的嚎叫。
我剛要乘勝追擊,這時背後卻突然有一股力量撞擊而來,毫無防備,我被撞的飛出好幾步遠,落下來的時候腦門咚的一聲撞在了一截斷掉的木樁上,頓時一陣劇痛加眩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