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仇人見麵分外眼紅,從後窗望向屋內的古拓澤,我恨得手都發抖,楠哥卻拉住我用口型跟我說,再等等,先探探這老太太的底細!我點點頭自然明白,因為種種跡象都表明,這怪老太太一定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此時屋內的古拓澤已經坐下了,朝桌上怪老太所說的那道能讓人‘延年益壽’的菜肴掃了一眼,好像並不感興趣。那是一盤烤得焦黃的菜肴,從香味和樣子上判斷,應是某種肉類。
“怎麼,小子?你不敢吃?”怪老太太打量著古拓澤,嘴角一咧譏諷地笑道。
“哼!有什麼不敢?”古拓澤的心思好像全然不在這上,不屑地一聲冷哼,拿起筷子夾起一塊烤肉扔進嘴裏,可剛嚼了兩三下他突然臉色一變問道,這是什麼肉??
見他反應那麼強烈,我在窗外忍不住暗罵,尼瑪,吃個烤肉大驚小怪!
而聽他這麼問,屋內的怪老太太仰麵哈哈大笑,笑完,她那尖尖的爬滿皺紋的鼻子慢慢湊近那盤菜,對著盤子深吸了口氣陶醉地道:“難得的好東西,今早剛來的……新鮮!”
她聲音壓的很低,再加上那一臉古怪的表情,滲得我頭皮一麻!而這時我身旁的楠哥突然像不舒服一樣,猛地用手壓住了胸口。
我正想問他怎麼了,就聽這時古拓澤在屋內怒吼道:“這到底是什麼鬼東西?!”
驚慌之下,他已經將口中之物吐到了地上,怪老太太隨著他的動作眼一睜,惋惜地看著地上那塊肉說:“哎呀!你小子真是暴殄天物啊!你可知道,這乃是僅在陽間存活了七七四十九天便夭折的男童心肝,此物極為……”
“啊?!”還沒等老太太說完,古拓澤一捂嘴衝出了門去,就聽在門外哇哇大吐。
簡直不敢再回想,當時聽到怪老太太說這盤烤肉是死孩子心肝時,我全身寒毛都立了起來,頭皮酥麻,胃裏一陣翻江倒海,這老東西還特麼是人類嗎?她竟然吃人!
空氣中到處彌散著該死的烤肉味,我突然想到了牆外的那個小土包,也突然想明白了為什麼那個用來當墓碑的小木牌會那麼鬆動一碰就倒;還有為什麼我被絆倒在土包上時會聞到土裏有股血腥味。原來是有人扒開過那個土包……
見我被惡心成這樣,楠哥擔憂地緊緊抓著我的手,他比我聰明,想來他之前就已經猜到這盤菜的出處了。我強忍著惡心對他點點頭,表示我還能撐住。
這時怪老太太對著門外嘔吐的古拓澤笑道:“小子?要不是老婆子看你順眼,你以為你能有幸見識到這等稀罕之物?哈哈哈,既然菜你嚐了,那我不防再讓你見識見識我這壇酒,此酒是用‘千年血屍蟲’所泡……”
“你閉嘴!不要再說……啊!”門外的古拓澤剛起身回頭怒吼,可一眼又看見怪老太太從酒壇裏拎出條長長的蟲子,頓時又嘔吐開了。
別說他了,就連楠哥都眉頭緊皺像是要扛不住了,而我看見這條蟲子時,我確定我額前的頭發是豎起來的,世界上竟然有這種長相的蟲子!它周身血紅,身體一節一節的活像串糖葫蘆,腦袋上兩條觸須,肚皮以下密密麻麻地布滿了細細軟軟的長腿,類似蜈蚣的那種。
怪老太太拎起那條蟲子,用舌頭舔了舔它身上滴下來的酒液,邊欣賞邊兀自得意道:“此蟲乃極邪之物,世間罕見,用它泡酒再配上這極陰的男童心肝,就可以聚‘極陰’與‘極邪’於一身,這正是練就我‘飛降之術’的必備佳品啊,哈哈哈!”
老太婆的笑聲令人毛骨悚然,我被滲得真想衝進屋一腳踹倒,然後再將整條蟲子塞進這老怪物嘴裏!
這時古拓澤從門外衝了進來,火冒三丈地拔出匕首指著怪老太喊道:“我不想再聽你說這些惡心的東西!我已經帶來了你要的,你把人藏哪了?趕緊放出來和我交換!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不知為何,我突然有種站到了古拓澤這邊的錯覺,真希望古拓澤此時能出手替我解解氣。
“小子,你怎麼這麼跟我老太婆說話?是,我是說過等你湊齊一萬妖鬼和一名陰女就可以拿來和我交換,可我們定的日期是昨晚呀?是你自己來晚了你不知道嗎?”怪老太麵對古拓澤的匕首竟不慌不忙,可恥地舔著嘴唇笑道。
“你!晚這麼一天又有什麼關係?我昨晚遇上了一些麻煩,半路這陰女被人劫下了,所以才沒能及時趕來!”古拓澤臉色焦急地解釋道。
“哎!這就是天意啊,你真的來遲了一步呦!”怪老太太惋惜地搖搖頭。
“你什麼意思?”古拓澤臉上頓時顯出慌亂,刀子又逼近了老太太幾分。
“年輕人,別那麼衝動!別說你殺不了我,就算你能殺得了我,那你把我殺了誰來告訴你那女孩的下落呢?對吧?坐下,坐下。”怪老太太笑眯眯地勾勾手指,示意古拓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