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想著，季小皖忽然回過神，腦海裏一閃而過的靈光讓她驚喜地眼眸微亮，拿起筆就繼續埋頭在桌上，寫寫畫畫。
卻渾然不知，她的所有舉動，都透過隱隱約約可以反光的玻璃，被紀晨曦納入眼裏。
季小皖，禾子季，小白。
端起桌上的咖啡，他輕抿一口。
直到華燈初上，韓沈才反應過來時間已晚，嚷嚷著肚子餓，要吃火鍋。
“隨意。”紀晨曦對此並不表示任何意見。
韓沈轉過頭，眼巴巴地望著季小皖。
細細描繪最後一筆，季小皖才抬起頭來，大框黑色眼鏡架在鼻梁上，笑意滿滿：“我也ok。”
韓沈臉上瞬間布滿明媚笑意，拿起桌上的車鑰匙就在指間轉動：“那還等什麼？現在就走！我知道蘭湖邊開了家很好吃的火鍋店，今晚我請客！”
摘下眼鏡，季小皖將手裏的圖紙裝入文件袋，韓沈立馬就屁顛屁顛地跑過來收著：“小白你最辛苦，待會你多吃點。”
季小皖對此深表滿意：“你放心，我不會客氣的。”
蘭湖邊的店鋪仿若星星火火，遍布在湖邊兩岸。
火鍋店裏座無虛席，季小皖甚至看到門口有幾群人在排隊等候位置，而韓沈頗有先見之明地提前訂了包廂，於是三人就在其餘人羨慕嫉妒的目光中緩緩上樓。
“要一份裏脊肉，還有培根，恩，再來四條魚……”剛坐下來沒多久，韓沈就拿過菜單，頗有指點江山的氣勢，在上麵點來點去。
“對了，記得把魚頭切開。”韓沈道。
韓沈喜歡吃魚頭，季小皖是知道的。聽聞此，她也是笑瞥他一眼：“那麼多，吃的完？”
韓沈毫不猶豫地舉報紀晨曦：“可不是我一個人，這家夥也喜歡吃魚頭吃得緊。”
紀晨曦對此眉頭微挑，表示淡定。
火鍋店人多，服務員的動作自然就慢了一些。韓沈和紀晨曦喝了幾口酒，季小皖就在一旁捧著杯熱茶，輕輕啜飲。
紀晨曦目光在她身上一頓，繼而離開。
唔，真像隻小貓。
三人點的是鴛鴦鍋。菜很快被端上來，韓沈無辣不歡，自己就夾過兩個魚頭，丟到辣湯那邊。
季小皖是不吃辣的，她就默默涮著清湯。
菜剛熟，韓沈夾起一個魚頭，剛咬一口，電話驀然響起。
韓沈的臉頓時垮了下來，拿著電話對兩人比了個手勢，就退出門外。
季小皖夾著菜，看見紀晨曦沒動，就拿勺子將另一個魚頭撈起，放在他碗裏。
紀晨曦目光一頓。
“還有兩個，吃不撐他。”季小皖淡定地看他一眼，示意他不用愧疚。
紀晨曦默默看了眼碗裏的魚，輕“嗯”一聲，拿起筷子一口一口地開吃。
這通電話有點小久，韓沈走進來，隨手關上門，就看到紀晨曦碗裏的魚頭，不由得一笑：“怎麼，你不是喜歡到最後再吃魚頭嗎？”
季小皖手一頓。
紀晨曦淡定出聲：“都一樣。”
“也是，魚頭那麼好吃，我這邊要兩個魚頭一起吃……哎我的魚頭呢？！”韓沈本在嘮叨，但是發現自己怎麼也撈不上來另一個魚頭，瞪大了眼。
“我給他了。”季小皖戳戳自己碗裏的菜。
“什麼？！你吃辣的？你不是從來不吃辣的嗎？”韓沈一臉不可置信。
紀晨曦解決完那個魚頭，在季小皖充滿歉意的目光中，神色不變：“味道不錯，”頓了一下，他看向季小皖，“可以給我倒杯茶嗎？”
季小皖連忙捧杯熱茶。
嘴裏辣味翻滾，他覺得連耳朵也火辣辣的，喝茶，眼裏閃過笑意。
這茶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