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來十日內,發生了許許多多的事情。
天下間最德高望重的兩位老者以身戰長天,奈何天下!在天之下,難以勝之;秦國聶元帥與趙軍相交,趙軍不敵死傷慘重,敗退回國;秦政率軍險進,直破大梁城,而後南進!在戊子序成功刺殺魏軍元帥魏無忌之後,幾乎零損傷的殺傷魏軍無數,隨後進軍韓國,在戊子序戊大人的指證下,秦政親自動手,斬掉謀逆的韓家父子。自此,魏國韓國相繼而滅,趙國勢弱,燕國在不久後太子燕丹繼位對秦國俯首稱臣,取消國名,稱為燕郡!
而今世間,秦盛齊悍趙權衰弱,而原本七路諸侯,七國霸主,皆因溪穀七位弟子,在短短的一個夏季,消失大半!天下之勢,猶如大秦囊中之物!
趙奢不能言,一腔怒意寫在臉上!整整六十萬趙軍,如今隻剩下二十八萬不到!
趙國危矣!趙奢手中提著皮鞭,氣憤的在邯鄲的地下宮殿中走來走去,趙括虛弱的跪在一旁不敢言語,衣服被盡數剝去,抽的身上血肉開綻。這幾日對於趙括來說好似從天堂到地獄,曾幾何時雄赳赳的趙軍,懷揣著美好願望,想去為國拓展疆土,然而偷雞不成蝕把米,誰能料到秦國之意,誰能想到秦國如此不顧忌傾盡全國的手筆!難道就不怕西蠻進犯?同樣,誰也都不會想到此時孟遠正率領著兩萬蠻族戰士跟隨著秦軍一路廝殺!趙奢想不到,廉頗想不到,名相藺相如更想不到,叫一個隻會紙上談兵的趙括如何想到!
“二弟,這般謀略已是神鬼莫測,即便是你也猜測不到,括兒還年輕稚嫩,饒他這一回吧!”楚江赫搖了搖頭,對於那溪穀幾位弟子他是真心佩服“不然我魔宗子弟盡出,趁著夜色殺掉秦政!”楚江赫眸中寒光一閃,眼下大勢已去,此時唯有殺掉秦政,才可挫一挫秦國的勢頭!為如今的趙國緩一口氣。
“二哥,大哥說的極有道理,我魔宗弟子也有三百,殺一個秦政還不是手到擒來!”陳四指仍不忘三哥之死,懷恨欲報複。
趙奢細細思考還是覺得不妥,秦軍勢大,秦政必然坐於萬軍之中,魔宗弟子如入虎穴,這是去送死!趙奢堅定不容置疑的擺了擺手。在紙上寫下一字‘守’,形勢迫不得已,到哪裏都是死路一條,隻有死守一道,聚集全部兵力死守邯鄲,唯有堅守,讓秦國覺得不值才有一線生機啊!之後厲兵秣馬,再圖天下之事也不是沒有崛起的希望!
然而,趙奢心中的一絲希望之火被一個人的到來徹底澆滅,酒壺布袍一步千裏,除了溪穀的大師兄之外,天下間還有何人能夠無聲無息,而不被楚江赫察覺,趙奢苦笑不已,多年之前就是這個人殺了自己的父親,一人獨戰天下高手,而且一指便叫自己不能言至今!
大師兄此時是真的醉了,醉的不理麵,不束發,人若癲狂,意漸瘋狂!天下之下皆是盤中之餐,夫子去矣恩師去矣,天下之下他最尊敬的兩個人為弑天而去,不惜殘生,用自己的生命照亮整個世間!大師兄的揮手一世在酒壺,壺中是不盡的酒,他飲之樂之所以不醉,如今飲之悲之所以大醉!手上滴著鮮血,不是大師兄的,他已是天下之下的一,何人傷得了他!楚江赫口中的三百魔宗弟子皆死於此手!
楚江赫認得此人,知曉他的根底,三年前的大戰他也觀之許久,想不到如今已是此番境界,兩人已經天壤之別,世間少有人知其姓名,楚江赫是那少數人之一,斥責道“周逸,你周朝滅於秦國之手,你不思報仇雪恨,反倒助紂為虐,對得起你周家的列祖列宗!”楚江赫不曾認命,即便你是蒼天,我亦不服!雖然楚江赫性子剛烈,但頭腦清晰,望以話語亂其分寸!
大師兄周逸,是溪穀的一,是天下之下的一,人如其名自在如一!天下人大多不知其名姓,即便少數知道自詡知其根底的,也隻是知其片麵!可又有幾人知道他的遭遇。
周逸是周王最愛的妃子所生,本是貴族應該含著金匙長大,卻無奈自己母親因難產而死,父親視自己為不祥,周逸小時候的生活還不如一個下人,但周逸從小樂天、淡然,每天雖然遭著同齡人的欺辱、父親姨娘們的毒打,依然無所憂傷。直到那一年的冬天周逸去買柴的路上,遇到了他的老師,他這一生中最尊敬的人,也是改變了他一生的人。
鬼穀子見周逸的樂天與淡然,驚為天人,問其身世觀其心態,更是喜歡不已,當下以溪穀掌門的身份到了周王宮內跟周王要下此子,周王嫌周逸礙眼,自然樂得。之後,便是周逸一生中最快樂的時光!
“你不該提周家,不該讓我想起老師,我一直都不在乎,又一直都很在乎!”大師兄攥著酒壺,瞬息而至,一陣風起,酒壺敲開了楚江赫的頭顱,一世凶名到此而止!
淚水順著大師兄的臉龐流下,大師兄飲了一口酒鮮血順著酒壺淌到了嘴裏,大師兄毫不在意,轉身對著陳四指問道“你有什麼遺願?”
陳四指笑了笑,他有許多願望,希望年輕時的風花雪月可以再來過!後悔當初為何沒有帶心愛的姑娘一起走!他江湖名號陳四指,其實他叫陳思止,然而,那年燈火明月頭,年方二十的他,空許佳人諾言,待歸來時,已是紅顏白骨,陳思止自斷雙手無名指,大愛已失終生不娶,從此世間少了一位多情陳公子,多了一位冷血無情陳四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