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這是為了警戒他們有沒有被感染?夏石雨想不明白,於是他幹脆不去多想,隻是將醫務室的門反鎖好,連燈都沒關便趴在了床上昏昏沉沉的睡去。
……昏昏沉沉間,他似乎做了個噩夢,但夢的具體內容是什麼卻不太記得了。
一聲轟隆的巨響和突然開始搖晃的房間將夏石雨驚醒,他猛的睜開眼睛,卻發現房間裏已經陷入一片漆黑。
停電了?他的第一反應就是這個,然後,從窗外傳來更大的一聲轟鳴和已經因為劇烈的晃動而開始有些搖搖欲墜的房間讓還有點沒睡醒的他陡然清醒。
他迅速的從床上翻下來,把視線投往窗子外麵。
他看見無數感染者正發瘋般的衝過封鎖用的鐵絲網,從四麵八方蜂蛹而入。幾名士兵的屍體的旁邊趴著數名感染者正在大快朵頤,而士兵的槍則被扔在不遠的地麵上。
一陣陣恐懼湧上心頭,夏石雨的第一反應就是逃跑。他迅速穿好鞋,打開反鎖的醫務室門,準備衝出去——
噗通!
一具士兵的屍體在他打開門的一瞬間向後倒下,倒在了醫務室裏。他忍住不適,卻看見那名士兵的胸膛已經被開了一個大洞,他胸前的血肉已經一片模糊,幾根白色的肋骨宣告著他淒慘的命運。
夏石雨被嚇的後退兩步,扶著一旁的牆壁嘔吐起來。半晌,他才感覺找回了身體的控製權。他準備衝出醫務室的時候,突然注意到了被扔在一旁的那把士兵用的步槍。
他在確定四周沒有別的感染者之後,迅速的撿起那把步槍,然後按照高一軍訓時教練給他們講的步驟檢查了一下步槍的狀態。
他不是專業的軍人,對這一方麵也沒有什麼專業知識,但一些基本的常識還是有的。
保險是開著的,槍口還留著一些餘溫——看來這名士兵臨死前也是頑強抵抗了好久。
夏石雨注意到這把步槍的槍口上裝著一個消音器——這大概是為了防止開槍時的聲音過大而把其他感染者吸引過來而發下來的裝備。
他有些笨拙的退下彈夾,發現彈夾已經空了。於是他強忍住惡心,將一隻手伸進了那名死亡的士兵的口袋裏。
不出所料,他找到了五個額外的彈夾——那名士兵到臨死最後連換彈的時間都沒有了。
“奶奶的,我記得是把彈夾推進去……上膛……該死!”夏石雨試著拉動槍支中央的T型機柄,卻發現意外的緊。他低罵了一聲,又使勁拉了一下,這才聽到哢嚓一聲——上膛完畢。
他試著端了端槍,發現重量還可以接受。於是他深吸了一口氣,朝著樓梯口走去。
樓道裏一片漆黑,雖然已經有些適應了這種黑暗,但夏石雨的視線還是有些不清楚。他一邊安慰著自已,一邊靠近了樓梯口。
三樓通往二樓的樓梯平台上,趴著一名感染者。黑暗之中,他依稀看到那似乎是一名女學生,它正伏在一具屍體上麵,頭向下一起一伏,顯然正在進食。
夏石雨想要繞過它,但剛下了一節階梯,那名感染者便瞬間將頭轉了過來。它疑惑的朝著夏石雨這個方向嘶吼了幾聲,又低下頭去享用它的美餐。
該死,差點忘了這些東西雖然在黑暗裏視力不行,但聽力一個個鬼精鬼精的。
夏石雨心裏罵了一聲,咬咬牙,抬起了手裏的步槍,從瞄準鏡裏瞄準了那名感染者的頭部。
他深呼了一口氣,似乎是有些猶豫,有些害怕,但最終他咬了咬牙,按下了扳機。
砰!
微弱的一聲槍響,子彈劃出一道火光,直直的沒入了那名感染者的頭部。那名感染者悶哼一聲,倒在了一旁:
因為後坐力,夏石雨一時間沒掌握住平衡,向後倒去。他跌坐在樓梯上似乎是愣了一愣,這才緩緩起身,連那名感染者看都沒看,便匆匆向下走去。
這棟樓裏似乎再沒有多餘的感染者了。他走到一樓的大廳,躲在一個隱蔽物後麵,向外看去。
一個特別的怪物映入他的眼簾。
它約摸足足有兩三米之高,渾身漆黑的毛發根根直立,仿佛一根根尖針。它的臉部一片血腥的模糊,唯有一對藍色的眸子透露出狂暴和混亂。
一隻被感染的猩猩。
這明顯不是北海應該有的東西——因為北海市並沒有動物園,而且四周也並沒有適合猩猩居住的地方。
夏石雨第一時間就想起來之前收音機裏麵楊磊說的那句話。
——“希望在市裏的幸存者多多注意可能出現的不明身份的人士。”
然後,他想起了之前餘光看到的那個黑色的身影。
這似乎不是一場意外導致的病毒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