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巨大的黑影衝出了大學城,在馬路上朝著遠方狂奔著,很快便消失在了街道的遠方。
一名士兵從明誌樓的大門裏伸出頭,左右確認了一下那隻巨大的猩猩真正的已經走遠了之後,朝著樓裏喊道,“好了,安全了!”
當然,這個安全自然不是說真正的安全。這名士兵也清楚的看到,明誌樓前方的廣場還聚集著成堆的感染者——但現在最大的威脅,那隻猩猩已經走了,那麼他們也就相對安全了不少。
蕭家彥攙扶著夏石雨站了起來,朝著門口走去。剛剛和夏石雨他們彙合的劉海成則拿著夏石雨的步槍,在兩人不遠處負責守衛。
劉海成之前從大學城裏救出了幾名幸存的教職工,其中就有齊雪的父母。所以齊雪並沒有跟著前麵的眾人,而是拿著一把手槍跟在隊伍的後麵防衛。
申安和王革命走在一起。王革命手裏拿著申安的那名親兵給他的軍用匕首,幾次想把申安趕走。但申安卻似乎認定了要跟著王革命,任憑王革命緊皺眉頭也全當沒有看見。
廣場上,在聚集著的感染者群中,時而也能看見不少穿著軍裝的身影閃過——他們本來是與那些感染者英勇作戰的英雄和烈士。但無論他們生前經曆過怎樣可歌可泣的戰鬥,此時此刻,他們最終也變成了這些感染者中的一份子。
那名親兵似乎看到了一名自己的戰友也出現在了廣場上的那個群體中,忍不住發出痛苦的歎息。
明誌樓的正門是一個高台,高台前方有兩個銘著雙龍吐珠紋案的裝飾性柱子,柱子撐起了一個以白色為基底,金色繡線作為紋飾的穹頂。
那名親兵偷偷的拔出槍,躡手躡腳的走到一個柱子後麵,朝著廣場側麵的一個金屬垃圾桶砰的射出兩槍。
垃圾桶發出清脆而響亮的聲音,頓時便引起了廣場上的感染者的注意。在夜色之中,他們看不清聲音傳來的方向到底有什麼,於是紛紛邁動僵硬的步伐,朝著那個垃圾桶的方向擠去。
而趁著這個功夫,眾人便迅速的下了台階,朝著大學城外跑去。
沒有突發性的聲響,沒有突然從黑暗中竄出來的感染者,一行人以頭一次順利無阻的衝出了大學城的大門。然後,在申安的指示下,他們繞過大學城前的一條大街,在七拐八拐之後來到了一片巷子群裏。
生活其實並沒有十分的戲劇化。C-18儲物井並不是之前夏石雨他們躲藏的那個儲物井。它位於一個廢棄的,大大的漆著“拆”字符號的四合院子裏。
在北海,這種充滿古代色彩的四合院子在幾年前還到處可見,而隨著城市化的推進,這些院子裏的居民也紛紛搬離。但城市的建設還沒有及時的趕上搬遷的速度,於是便有了不少像夏石雨眼前這座等待著拆遷的廢棄建築群留了下來。
他靠在蕭家彥的身上,一麵看著眼前破敗不堪的建築物唏噓不已,一麵想起了之前選擇留在那個儲物井裏的“同伴”們。
他們還活著嗎?
夏石雨在心裏默默地為他們祈福著。
在邁進院子裏的時候,本來走在隊伍後麵,正在和自己的父母交流的齊雪像是想起了什麼,三兩步跑到了隊伍前方,拍了拍申安的肩膀,“喂,胖子。城市裏應該還有其他的軍隊吧?他們……”
申安先是草木皆兵的嚇了一跳,在聽到齊雪的問話後,他支支吾吾的頓了好久,這才低聲說道,“之前……他們……他們花了兩千萬,從我手裏買到了北海市的軍隊實時動向……”
齊雪似乎是已經預料到了這個答案,她說不上是抱著怎樣的心情歎了口氣,又回到了隊伍的後方。
申安見沒人打算找自己算賬,消沉了一陣子之後又開始自娛自樂起來。他左右看看,三兩步走到院子的一個角落,搬走了地上的一塊石頭,然後驚喜的回頭喊道,“這裏!入口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