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將夏石雨的全身淋透,他輕輕地把舉著手槍的手垂了下來,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良久,他輕輕起身,小心翼翼的走到那輛傾倒在地麵的摩托車旁,踢了踢那個躺在一旁一動不動的人。
沒反應?
夏石雨愣了一愣,他自覺剛才打中的應該不是要害,難道說有詐?
他轉了轉眼珠,想到一個好主意。
他一麵假裝放鬆了警惕一邊的半蹲下身,做出一幅要搜對方身的姿態,一麵繃緊了肌肉,注意著對方的身體。
近了。
更近了。
就在他的手指剛剛碰到對方的黑袍子的一瞬間,他看見對方的小腿不正常的抽動了一下。
果然!
他就像一隻受驚的兔子一般,前腳猛然蹬地,朝後急退而去。
與此同時,那個躺倒在地的男人突然從地上竄了起來,左手閃電一般的朝著夏石雨伸去,他的左手上閃爍著一道銀光——一把軍刺。
但夏石雨早有準備,他穩住身形,左臂朝著對方的手腕處狠狠砸去,另一隻手則趁機準備反奪過對方的軍刺。
那刺客的眼中露出驚訝的神色,卻毫不慌張的頓住手中的攻勢。他左手往回一縮,右手抓著的步槍已經向前伸出,瞄準了夏石雨。
夏石雨側身躲過,一個鞭腿朝著對方的小腿處踢去——他沒指望能打中對方,隻是希望能迫使對方處於守勢。
然而他這次徹底失算了——對方根本沒有閃避的意思,他左手一翻,又是揮動軍刺刺了過來。
夏石雨一鞭腿踢在那人小腿處,隻聽見一聲悶響,對方絲毫不退,反而夏石雨被反震力震的有些疼的咧嘴。
他立刻就意識到自己下了一手臭棋,在看見對方刺來的時候,他已經來不及躲開,隻能盡量的護住自己的要害朝著一旁挪動身軀。
噗嗤!
一陣徹骨的疼痛從夏石雨的右臂蔓延開來。他疼的大叫一聲,下意識揮拳擊向了那刺客的腹部。
對方再次以驚人的反應力察覺了他的一擊,他冷笑一聲,向後退去,手上順勢將插在夏石雨手臂上的軍刺拔了出來。
一道殷紅的血液順著夏石雨的傷口處流了出來,滴落在了地麵上,與滿天的雨滴融為了一體。
夏石雨抽著冷氣重新與對方拉開距離,然後互相警戒起來。
不行,這樣下去打不過!
夏石雨想到,必須拖延一下時間,等到齊雪把援兵搬來……
他想了想,於是開口問道:“你是教派裏的什麼人?執行者?代行者?”
這兩個詞彙都是之前在樹林裏那個儀式上他聽見的,雖然不明白是什麼意思,但大體上也能猜到這兩者的身份都不低。
然而,令他吃驚的是,對方突然發出一陣大笑,然後衝著他道:“教派?你是說方舟教派那群小醜?不不不,披著這個袍子隻是為了行動更加方便而已,我和方舟教派可是沒有任何關係的。”
沒有……任何關係?
夏石雨忍不住用怪異的眼光看著對方,於是那名刺客似乎是要解答他的疑惑一般,輕輕抓住袍子的一角,順手將它扯了下來。
將袍子扯下之後,男人的樣貌終於完全顯露出來——典型的亞洲人臉龐。但是對方看起來過於年輕,僅從外表來看的話甚至可能要比夏石雨年輕一點。他的皮膚毫無血色的蒼白,一雙眸子呈現著寶石一般的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