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彥培和周老兩個人對著掛在牆上的那幅寇慎的字畫研究了差不多有兩杯熱茶的時間,秦彥培微皺著眉頭望著周老低聲說道:“周老弟,你看出些什麼來沒有?”
周老皺了一下眉,若有所思的說道:“我感覺寇慎這幅字畫像是重新裝裱過的,可是仔細看的話,卻又感覺有些不像,不過……”
“不過什麼?”秦彥培開口問道。
秦彥培在三個人中年齡最長,退休時的職位也是最高,享受高官待遇,若是論輩分麼,更是實打實的比楊一眼長出了一輩,可是秦彥培對於古玩鑒賞的水平卻是三個人中墊底的。
北楊南周這個稱號可不是吹出來的,那是憑著獨到的眼力被同行們捧出來的。
別看秦彥培是故宮博物院的老院長,畢竟他主要從事的是行政工作,古玩鑒賞水平雖然也是可圈可點,但是比起楊一眼和周複始來還是差了一些。
周老沉思了一下,擰著眉頭開口說道:“寇慎這幅字畫用的紙是夾江紙方細土連,按理說方細土連輕薄細膩,可是這幅字畫卻顯得非常厚重,除非……”
周老和秦彥培的眼睛同時亮了起來,二老異口同聲的說道:“除非是傳說中的畫中畫!”
二老同時轉向坐在八仙桌旁的楊一眼,而此刻楊一眼正在仔細的重新摸索那些擺在桌子上的畫軸,卻是以微不可聞的聲音回了一句:“還不算是太笨……”
秦傑嗔怪的使勁扭了楊一眼一把,楊一眼這不是連秦彥培也一起罵上了麼。
若是在她和楊一眼還沒有結婚之前,楊一眼和秦彥培是朋友,相互之間調侃幾句倒是無傷大雅,可是如今……
楊一眼自知再次失言,掩飾的幹笑一聲,繼續展開那些畫軸依次摸索著。
楊燈衝著唐豆莞爾一笑,剛才老爸還在狡辯沒有罵外公,還誣賴唐豆聽錯了,如今秦傑也親耳所聞,這一回可無可狡辯了。
秦彥培和周老走回八仙桌旁,也沒有坐下,周老望著楊一眼開口說道:“名遠,你的意思是說那幅畫是畫中畫?”
畫中畫是收藏家以一幅價值並不高的畫作裝裱在收藏的真跡表麵,掩蓋真跡原本的麵目,用這種方式將真跡保存下來。
畫中畫這種形式首先就充滿了神秘感和懸疑,在揭去表麵的畫作之前,誰也不知道收藏家到底想要隱藏的是一幅什麼樣的畫作。
但是毫無疑問,有資格被藏家以畫中畫的形式掩蓋本來麵目的畫作,絕大部分都是難得一見的傳世佳品。
不過畫中畫一般隻存在於傳說之中,很多藏家一生恐怕也沒有機會見到一次真正的畫中畫,更多的隻是口口相傳,更為畫中畫增添了幾分神秘色彩。
麵對周老的詢問,楊一眼皺了皺眉,撫摸著手中的另一個卷軸,有些疑惑的喃喃道:“難道這幅也是?”
還有?周老和秦彥培二人不可思議的望著楊一眼手中的那幅畫。
這幅畫他們兩個剛才也已經看到過了,畫工雖然工整,可是卻缺少了一些神韻,題跋和鈐印都顯示作畫之人是個籍籍無名之輩,他們當時也沒有留意,甚至都懶得品評,直接就把這幅畫棄之一旁。
沒想到此時楊一眼竟然懷疑這幅畫也是神秘的畫中畫,一箱卷軸中出現兩幅畫中畫,這太不可思議了。
楊一眼站起身,衝著一旁的人吩咐道:“把桌子清理出來。”
唐豆手腳麻利的將那一摞卷軸抱走放回箱子裏,周老秦彥培等人也一起動手,眨眼之間已經把寬大的八仙桌收拾了個幹幹淨淨。
楊一眼將手中的畫軸攤開在八仙桌上,頭也不回的吩咐道:“打半碗清水過來,再拿一塊幹淨的純白棉布,不要有一絲雜色。”
楊燈飛奔而去,眨眼間打來半碗清水,手中還拿著一塊純白棉布。
這時楊一眼伸手撫摸著八仙桌上那幅畫作畫麵和裝裱部分的邊緣,緩慢的撫摸了一圈,用手指指著畫作的左下角頭也不抬的開口問道:“鈐印是不是在這個角?”
楊一眼目不能視,無法辨別畫作是否擺的正確,隻能開口詢問。
“是”,周老在一旁答道,他已經知道楊一眼要做什麼了。
楊一眼點了點頭,退開一步,將八仙桌前的位置讓了出來,開口說道:“你們誰來?”
除了唐豆童鞋以外,就連秦彥培和周老二人都躍躍欲試。
周老嗬嗬一笑掩飾著緊張說道:“這並非揭畫,誰來都一樣,要不還是讓這個臭小子來吧。”
唐豆急忙擺手,嘿嘿笑著說道:“那啥,我緊張,還是師父親自動手吧。”
周老笑道:“沒事的,就是用棉布蘸些水,避開表麵畫作的鈐印題跋,把宣紙浸濕,看看這幅畫下麵是不是還會有鈐印出現,沒有太大的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