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豆好不容易拉住了正在發飆的唐伯虎,望著已經被唐伯虎痛毆醒過來的何緹騎,語氣冰冷的問道:“你識字麼?”
那何緹騎捂著頭上的傷口忙不迭的點頭回道:“小的識字。”
“識字就好”,唐豆冷哼一聲,伸手從唐伯虎手中拿過鐵卷丹書,直接伸到了那何緹騎眼前,冷聲說道:“念出來。”
何緹騎捂著兀自在淌血的腦袋,顫聲念道:“朕起兵之初,得賴唐公庇護,數度險死還生。今賜唐公鐵卷丹書,持此鐵卷,如朕親臨,上可打天子王孫,下可打諸臣百官,殺人無罪,常刑不究,若持此鐵卷者欲取江山,朱氏子孫當拱手相讓……”
念到半截的時候,那何緹騎已經是身體抖若篩糠,‘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說話的聲音中已經帶出了哭腔:“大人饒命呀,小人一時糊塗,小人下次再也不敢了。”
唐豆怒哼一聲,從口中蹦出了一個字:“滾。”
那個何緹騎如逢大赦,噌的一下從地上蹦了起來,轉頭就跑。
唐豆怒吼道:“站住。”
那何緹騎渾身一抖,卻不敢不站住,隻是在轉身的同時又已經跪了下去,臉上已經失去了血色。
唐豆不屑地衝著他揮手道:“把他們幾個都拖出去,免得髒了這裏的地方。”
那何緹騎見唐豆並不是突然反悔要取自己的性命,喜出望外,急忙連滾帶爬的從地上爬起來,飛快的奔到那四名依舊昏迷的錦衣衛跟前,拖手拽腳抓起兩個急忙向門口奔去。
把守在門口的唐安見他拖著兩個人奔過來,一陣手忙腳亂的急忙打開了大門。
何緹騎把手中兩人拖到門口,唯恐拖延了時間引起唐豆唐伯虎二人的不快,他幹脆直接隔著門檻把手中的兩個錦衣衛扔了出去,摔得那兩個家夥一聲悶哼竟然醒轉了過來。
何緹騎哪管那兩個家夥的死活,急忙又飛奔回來,照方捉藥,又將另兩名錦衣衛提了起來,卻還沒忘了諂媚的衝著唐豆唐伯虎二人點頭哈腰的幹笑一下,隻是沒有等到唐豆唐伯虎二人有所回應,何緹騎已經火燒屁股一般拖著那兩個錦衣衛衝出了大門,轉眼間已經跑得沒影了。
看著何緹騎已經跑得沒影了,唐伯虎突然放聲大笑著伸手抱住了唐豆:“痛快,賢弟,實在是太痛快了,為兄這一生還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麼痛快過。”
唐豆沒好氣的將鐵卷丹書扔到唐伯虎懷裏,罵了一句:“小人得誌。”
說罷,唐豆轉身向唐伯虎書房走去。
唐伯虎就跟抱著命根子一樣緊緊抱著丹書鐵券,追著唐豆的背影喊道:“為兄窩囊了一輩子,今天就小人得誌了,咋滴?有本事讓朱厚照過來咬我。唐安,你去火柴作坊給老爺把錦衣衛貼的封條撕下來,告訴夥計們照常開工,從今天起,每人多加一倍的工錢……”
我去,這老貨的病沒治了。
唐豆實在是懶得再答理唐伯虎,直接走進了書房,咣的一聲把門關上了。
唐伯虎哈哈笑著抱著鐵卷丹書緊追著唐豆的屁股跑進書房,在他屁股後麵則緊跟著一臉迫切的秋香,秋香一個勁的拉扯唐伯虎:“你給我看看鐵卷丹書,剛才我都還沒看清呢……”
唐豆一頭黑線的看著正在糾纏的二人,沒好氣的說道:“好了,一塊破鐵而已,你們想要回頭我再給你們整幾塊過來……”
唐伯虎渾身一抖,急忙推開秋香,衝著唐豆小心翼翼的問道:“賢弟,你拿給我的這塊鐵卷丹書不會是假冒的吧?”
假冒偽造鐵卷丹書,那最少了也得是誅三族的死罪。
如果這塊鐵卷丹書是假冒的,那還不如像剛才隻是打了這幾個錦衣衛的罪過輕一些呢。
打了錦衣衛,也許還會有一線生機,大不了萬貫家財不要了,總能想辦法保住一條性命。
可是假冒鐵卷丹書,肯定是必死無疑。
更何況是假冒這樣一塊可以令當今皇帝都要顫栗的鐵卷丹書,那恐怕就算是死了也得被挖出來挫骨揚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