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岸邊除了中央的廣場外,其他地方都被居民樓包圍,要離開廣場就隻能沿著岸邊的大道走或者穿進去居民樓間的小巷小路。混雜的人群擁擠在廣場和小路小巷,這兩個團長所處的位置視野極差。
“這裏什麼都看不到,但是躲起來的家夥,估計也不少...”
“按你這麼說,他的人馬可不隻那幾百個黑耳朵。”
“‘假耳’蓋辛也不是假台子,”他說著摸了摸自己的耳朵,“聽說他那隻右耳是假的,如果他覺得某個敵人的左耳和他的右耳相像,嘿嘿。”
另一個傭兵團團長把杯裏麵的小麥酒一飲而盡,“這些個貴族隻要被安全送到目的地,就算讓我用自己兩隻耳朵去交換我都願意。”
“恐怕這有一點不夠啊。”
兩人相視暗笑。
距離上百米的海岸處,一艘和昨天菲德他們乘搭的客船差不多大的船正往自由都市的港口靠近,船的速度也開始放慢。
承載著十多個落難貴族的偌大客船估計都被貴族們包下了,而一個也是唯一一個貴族仆從在船上舉起了一麵大旗——橙色底三片紅色花瓣,那是科塞王國貴族的旗幟。
“看上去油水都被榨幹了,這買賣會不會有點虧?”“假耳”蓋辛的副手在旁邊嘟囔著,蓋辛立馬給了他一巴掌,副手那隻被塗黑了的左耳瞬間被打的紅腫了起來,看上去又黑又紅,就像是煤礦工人的小嘴。
“你爺爺我什麼時候做過虧本的買賣?你小子最近吞並了一個小團就開始覺得自己本事了是不?”蓋辛用手輕輕地抓起了副手的頭發說。
“屬下不敢。”副手用手按著被打的臉頰和耳朵,回想起之前的事情:沒有一個副手能夠在蓋辛身旁幹滿三年,不是被蓋辛殺了就是被流放,他終於意識到即使幫這個團長做了多少貢獻,也不過是一條狗,不!狗還能有兩個耳朵。
蓋辛和另外兩個傭兵團的團長已經站在了岸邊,等候著那些落難的貴族。這些個貴族本來是科塞王國居住在薩林斯王國的重要邦交成員,但是礙於帝國的政治威脅,處於大陸最北方的科塞王國不得不把貴族們召回——至於回到自己的王國後還能不能享有優厚的待遇和地位就很難說了。
這個時候,有一個左耳也被塗成黑色的傭兵從很遠處跑了過來,對著團長蓋辛的副手輕聲報告了些事情,副手的臉色好像聽說家裏著火的樣子一樣,他左邊的又黑又紅的耳朵隨著臉色變青也跟著有所變化,仿佛是一隻變色龍的耳朵。
但是他並沒有立即向蓋辛回報,而是偷偷地走遠了一點。
就在客船快要到岸的時候,菲德已經從都市中心走到了港口。人頭湧動的港口處擠滿了傭兵和好事之人,清一色的塗黑左耳傭兵和兩艘停靠在港口兩側,還有那居民樓上的弩手,隻是那些弩手卻沒有塗黑左耳。
顯然也暗藏著了不少傭兵的大船沒有讓他感到很驚訝,反而讓他感到一絲詫異的事情是月盾那五十多輕騎兵來得比他慢。按照他們剛才在沙漠的速度不可能還沒到。菲德心想。
菲德回頭看了一眼來時的路,確認珂絲和格瑞夫並沒有跟來後便隻身穿過人群,往碼頭的某處走去。
太陽慢悠悠地走到了人們的頭頂,用躲在耀目光芒後麵的“眼睛”偷偷地注視著地上的生命。天空到地麵港口的這段距離讓太陽感到十分安全,因為下麵的生物都被殺意籠罩,而這其中的絕大部分,將不會看到明天的自己。
客船在緩緩接近,而站在最前麵的那個仆人把貴族們的旗幟收了起來,當船頭快要觸碰到岸堤時,這個仆人想往岸邊跳下來。突然從他的正麵飛射來一直鐵弩箭。
“哇!”
仆人前腳還沒踩到岸的陸地,整個身體就被弩箭“扯”回進船,他在半空中被正麵射來的鐵弩箭穿胸而過。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整裝準備下船的貴族們大為驚慌,全部趴到在地。
岸邊的傭兵們都往射弩箭的方向看了過去,“假耳”蓋辛對著駐守房屋傭兵的方向大喊:“誰他娘的手抖了?!”但當他定睛一看,窗戶裏獨耳傭兵團的傭兵都不見了,倒是有幾個他完全不認識的家夥拿著他們傭兵團的鐵弩。
這時月盾傭兵團的輕騎兵從港口的側邊列隊向蓋辛他們的方向奔來。
雪瑞揮舞著手裏的長刀高喊:“我們的目標是那幾個貴族!誰攔著咱們也讓他們嚐嚐貴族的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