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特裏克坐在地上,大聲笑了起來說:“好!”他也看向了月光,那皓白無瑕的月光就像是一麵盾牌,即使在黑夜中也能保護它身後的所有東西,“隻不過不是今天,明晚吧,我繼續在這裏等你。”冠軍格鬥士說罷便站了起來,拍了拍屁股往四方擂台外走了下去,隻留下還站在那裏的菲德和地上的六把長劍。
菲德也沒有挽留,他隻是整個人躺在了四方擂台上,閉上了雙眼,仿佛就這樣以天為被、以地為床,睡了過去。
之後的兩天,也是月盾傭兵團準備出發前的最後兩天,菲德都在月盾傭兵團總部的空地上和安德烈比試劍技,然後晚上就來到了四方擂台這裏,脫下“黑閃”,與帕特裏克交手。
他從對方身上了學會不少不正規的格鬥技巧,那些都是帕特裏克在榮譽競技場多時所學到的技巧,有一些雖然看上去不雅,但卻很實用。隻不過這些技巧更多是製服對手所用,而不是為了置人於死地。
安德烈預定將於今晚半夜從榮譽城出發,而菲德則讓團長安德烈在城門口等自己,自稱有一些要緊的事要辦。那件要緊的事就是和帕特裏克再來一場比試。
兩個人就像是兩個人偶在月光下不停地跳劍舞,你來我往,一時三刻分不出勝負。雖然菲德的力氣和勁道要稍微更強一些,但是帕特裏克的靈巧性更好,即使兩個人都是穿著競技場提供的鑲嵌甲,但是菲德基本上傷不到帕特裏克,而隻能夠創造出很多看上去已經砍中的機會。
夜已過半,兩人喘著氣,背對背坐在四方擂台上,帕特裏克拿起水袋大口大口地灌著水,而菲德則閉著眼睛,張開嘴巴呼吸。
“聽說你馬上就要去執行任務了?”帕特裏克即使失去了鼻子,但是他的聲音並沒有受到什麼影響,所以不脫下他的麵罩還是看不出什麼異樣的。
菲德點了點頭,可是對方沒看到。
“其實我不明白當傭兵有什麼好的,”帕特裏克自顧自說話,“我爸從我出生開始就告訴我,贏得鮮花和榮譽不一定要當兵,也可以在這裏獲得。”他一邊說一邊伸出左手,摸著四方擂台的地板,他在這裏獲得的特製鐵硬幣已經足夠他在整個大陸的任何一處換取最優渥的生活。
“你已經擁有了鮮花和榮譽,為什麼還要繼續?”
“因為我想在這裏找到一個可以打敗我的人!”冠軍格鬥士說起了自己的經曆。他從小就被父親訓練成為一個格鬥士——聲稱是為了繼承父業。而現在三十多歲的他已經走遍了整個大陸,在很多有比武競技的地方獲得過冠軍。雖然他不擅長騎馬,沒法參加那些貴族騎士組織的馬上長槍比賽,但是他最終在瑪衛爾共和國的榮譽城找到了屬於自己的歸宿,這個四方擂台,這個榮譽競技場。
“據說你從來沒傷過對手...”雖然菲德聽到帕特裏克一直在說比賽比武的事情,但是他不相信作為一個身經百戰的格鬥士會沒有傷過人。
“有,我殺過一個人,”帕特裏克水袋裏的水都被喝光了,但是他身上的汗腺卻還在不停地滲出汗,“所以從那次以後,我發誓我不要在擂台上傷人,這不是一個格鬥士應該做的。”
菲德雖然覺得格鬥士隻是一份表演職業,但是他也和其他平民一樣,對他敬佩,而且還是一個不願意傷人的格鬥士。
“你有沒有考慮過換一個職業?”菲德突然問到。
帕特裏克站了起來,轉身看向還坐在地上的菲德,“你是想讓我加入你們嗎?”
菲德也跟著站了起來,平視著帶著麵罩的對方說:“也不完全是這個意思,我隻是覺得,你在這裏已經不可能找到能夠打敗你的人了。”菲德這幾天深夜的比試,沒有能夠贏下任何一場,雖然也沒有明顯地輸掉比試,可是整體來說還是落下了下風,所以現在的帕特裏克,在菲德眼中,已經是一個強者的形象。
帕特裏克轉了身,脫下了麵罩,緩緩地回答:“也許吧,遇到你之後,我也覺得外麵有更強的家夥在等我,”他回頭看著菲德,但他那醜陋至極的臉孔卻沒有讓菲德產生任何的麵部表情,“不過我可不想加入一般的傭兵團,這樣吧,等你們這次回來後我再檢驗一下你們傭兵團的成色,然後再決定。”
“這個回答不錯。”
“如果你還有命回來,我再教你怎麼讓附魔鎧甲收放自如。”帕特裏克已經看出了菲德對自己身上“龍刃”的好奇。
菲德點了點頭,他指了指身上的黑色板甲說:“它叫‘黑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