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莫也想借此作最後的試探——他在防務會議上提出了一些機密決定,這些決策已經全部被麥拉聽到了,假如麥拉把這些情報賣給薩蕾莎,那固然會對西境的新興政權造成一定的打擊,但是攝政王修莫也已經做好兩手準備,把一些軍隊暗中調動到可能會因為情報泄露而產生壞影響的區域。結果等了十多天,也沒有寡婦傭兵團出賣自己的情況出現,反而因為遲疑不決、擔心中計而沒有迅速派出機動性強的部隊,攔截住突破進入義王城防線後方的薩蕾莎。
所以等到把回憶收起,攝政王已經雙手互相握住,望著窗戶外那一縷縷煙。那是斯坦利告知自己的信號,也就是在德裏克被抓捕之後,總參謀長將會將計就計,把敵人的所有部隊引來攻城。寡婦傭兵團也送來了密函,表示將會在攻城決戰之時有所行動。這時寡婦傭兵團的瑞茜和麥拉隻要依照當初的約定,她們一定會在敵人的營中抓住所有入侵軍的將領和指揮官,一擊即中。
不過就在這時,近衛隊長利蘭推開了房門,一個年輕人正站在了門外。
“攝政王大人,小人是艾爾恩,聖女大人的仆人,”擁有一頭烏黑卷發的艾爾恩眉清目秀,穿著一身鬆鬆垮垮的白衣,“聖女歌莉婭大人有口信要小的親自傳遞給攝政王大人您,請允許我...”他說到這裏,微微地低下了頭,不再言語。
攝政王知道對方的意思,他揮了揮手,讓利蘭把房門給關上,然後再讓對方進來。
“有什麼就快說吧,我正在關注著入侵軍的攻擊...”
就在攝政王修莫不耐煩地回應著時,突然他的腦海裏卻出現了一些很久以前經曆過的事情。
還是小孩子的時候,自己曾經是出身於名門望族的貴族,但由於利益關係,他的家族被奧古那帝國的一些高階貴族合起來陷害,導致自己的父母和其他親戚一一被殺害。而自己和弟弟蒙特雷斯也成為了那些高階貴族的棋子,用來顯示他們狠毒之後的仁慈——自己和蒙特雷斯都被富足地養了起來,還讓兩兄弟在帝國西境謀了一官半職,算是讓這兩個無依無靠的貴族之子獲得了一點補償。而那些高階貴族也因為這樣的舉動,獲得了更多的支持。
這一些都是自己最慘痛的經曆,不願意提起的過去。修莫在成為多雷特城城主、奧古那帝國的將軍之前便早已恨透了那些高階貴族,而伊萊克索姆和宰相霍爾洛的家族也是這些高階貴族的幫凶,他早已經把這些人恨之入骨。直到自己屢立戰功、憑借自己的能力和魅力平步青雲,擁有不少擁護者時,他才接觸到一些和他一樣有異誌的人。而最後認識的人則是聖女歌莉婭——他很清楚,聖女歌莉婭和自己不過是互相利用的關係,但他們之間卻要表現出非常親密。
自己人生的每一幕都突然出現在自己的腦海裏,那畫麵異常真實,而且裏麵的人和事物都栩栩如生。修莫還聽到了自己姐姐臨死時所說的話:“我們家族隻能留下兩個孩子,就讓姐姐代替你和弟弟死,你們要活下去!”
雖然已經是許多年之前的事情,但卻還是讓修莫忍不住留下了眼淚。一個已經達到權力頂峰的攝政王,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雙眼放空,呆呆地看著前方,默默地流下了眼淚。
艾爾恩看著眼前的攝政王,他放下了剛才抬起的手,慢慢地走出了房間。而近衛隊長利蘭也警惕地往屋子裏看了一眼,發現攝政王正側身坐著,看上去陷入了沉思,可能一整天也不會回過神來。
“唉,我的精神魔法還是不到家啊,完全看不到攝政王腦海裏的回憶!”艾爾恩走遠後,小聲地對自己說到,看上去有點懊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