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德一行人被帶進了阿婭娜病房隔壁的一個不大不小的房間裏,這個房間沒有窗戶,根據房間內的擺設來看,這本應該是一個雜物房。一張放著一些衣服和個人用品的床鋪就擺在房間的中間,菲德已經猜到這是利古為了日夜監護阿婭娜而為準備的睡房。
“什麼味道…”茉莉中隊長用五根纖細的手指捂住了嘴巴和鼻子,房間裏的黴味和“男人味”混雜在一起,不通風的環境讓這位有喉結的女傭兵很難受。
“噢,忍耐一下就好,反正你不會想站在外麵的。”利古沒有回頭,而是徑直走向了床後邊那堆放雜物的多層木架旁。
菲德他們從醫院的快捷通道進入到此處總共花了十分鍾,其中一分鍾花在了快捷通道上,其餘時間都被擠在了醫院的過道裏。城裏大大小小的傭兵團團長都被送進了醫院,即使是幸運沒有受傷的團長也立即趕了過來,看看他們的同行是什麼情況。阿婭娜的房間就在隔壁,那個房間獨立而寬敞,而且有幾個窗,隻不過眾人都知道菲德是不會允許他們站在那裏打擾阿婭娜隊長靜休的。
“就是這個!今天最早被送來的團長已經殺死了,他可不是被利器給割開喉嚨而死的,而是被上麵的毒藥折磨至死,你們看的時候要非常、非常小心。”大家這才注意到,利古已經把兩顆空缺的門牙給用金子補上了,說話也不會漏風,看來那二十萬個金幣的報酬讓所有人都富裕了不少。
帕特裏克主動接過了長方形的木盒子,木盒子上麵還有一塊薄薄的玻璃蓋子,透明的蓋子下則安靜地躺著一把普通模樣的匕首,匕首上還有義軍的標記——一個錘子鑿向一頂皇冠。
盧卡、賽琳娜、茉莉和菲德都圍了過來,匕首的旁邊看不到有任何液體,估計這把匕首上的毒藥已經被塗抹得非常均勻。這樣的劇毒匕首比毒蛇的毒牙還要可怕,它就好像是蛇皮也帶毒的劇毒毒蛇。
賽琳娜把玻璃蓋子翻開,茉莉立即再把嘴巴和鼻子捂緊一點,生怕這把劇毒匕首會散發出毒氣衝一樣。
“別怕啊,它不會發出毒氣,要是能散發的話我們早就都死了,”利古的門牙被填補好後,整個人的氣質和講話流暢度都好了不少,“你們就算是碰到匕首的刃身也不會有事,因為它隻對血起到效果。”利古的話讓菲德一行人恍然大悟,這把匕首上的劇毒並不會針對人體皮膚,而是把被它割傷的人致死。
盧卡看著坐在床邊的傭兵醫生利古問道:“所有被刺客襲擊的傭兵團團長都是被這種劇毒匕首偷襲的吧?不然你也不會拿到一份樣品。”
利古“哼”了一聲後說:“雖然這不是唯一一把,但你別小看我,我已經和這家醫院很熟悉,而且這把匕首…”
“這把匕首怎麼樣了?”
“據說每一個刺客都沒有帶走他們使用的劇毒凶器,就好像故意要讓它留在現場,讓整個獨木城的人都知道義軍要把所有傭兵團長殺死一樣。”
幾個隊長都皺了皺眉頭,他們馬鈴薯傭兵團作為現在獨木城首屈一指的傭兵團並沒有遇到刺客襲擊,這樣的情況看上去是幸運的。但換一個角度看,其他傭兵團的人會不會以為馬鈴薯傭兵團擁有“特權”?就連義軍都對菲德網開一麵呢?這個想法都出現在了幾個隊長的腦海之中,賽琳娜想得甚至更遠。她知道馬鈴薯傭兵團在鐵礦山脈公然圍堵義軍的成員,還擊殺了義軍的幹部。現在義軍卻誰也不留情麵,偏偏把菲德置於事件之外,難道是為了讓外人產生義軍和馬鈴薯傭兵團之間有什麼私下協定的假象?
賽琳娜的思緒越飄越遠,她想到的陰謀遠比茉莉和盧卡的多,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本來就非常心思細膩,還是因為她容易想得太多、想象力特別豐富。
盧卡說:“菲德團長,我覺得那些義軍的刺客不是不想殺你,隻不過整個獨木城的傭兵團隻有我們傭兵團加強了戒備,那些義軍的刺客才無機可乘,我們還是要多加警惕啊…”
“對,他們要是找不到菲德團長而找我們這些中隊長開刀就麻煩了,小心為妙!”茉莉中隊長也附和到。
究竟是有意為之還是因為戒備嚴密而無法動手,這個問題的答案菲德還不能確定。如今阿婭娜和其他部下都沒有遭受到襲擊,義軍留下的劇毒之刃也在手上,怎麼保護自己已經變得容易了起來。
“我們還是先去看看那些傷者和死者吧。”菲德把玻璃蓋子合上,遞回給利古。
“我還想給你們介紹一下上麵的毒藥呢,”利古看著匕首雙眼發光,“估計薇諾琪也不會猜到上麵塗抹了什麼劇毒,即使她是和毒蛇打交道的少女。”薇諾琪留在了傭兵宿屋,說不定她聽到消息後便會立即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