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到大鼻子範這麼說,其餘三人立即不約而同地用手捂住了鼻子和嘴巴,既不想把那些死屍的臭味吸進鼻子裏,也不想被木板後麵的活人發現他們正躲在這裏。
三人站在原地,隻有範一人把耳朵貼在木板上,誰也不敢輕舉妄動。範靜靜地聽著木板後麵的聲音,直到一點火星掉在了他的手上,他才把貼在木板上的臉轉了過來對著阿維說:“好了,活人已經離開了。”其餘幾人這才鬆了一口氣,但那難聞的臭味一下子便湧進了他們的鼻子和嘴巴裏。
“就算有死屍在後麵,我們還是要進去!”小米把火把弄熄滅了,拿出小刀打算開始劃開木板。阿維也讓其他人一起幫手,四人便開始七手八腳地嚐試把麵前的木板弄開。沒過多久,那塊擋在秘密地道入口的木板便被弄出了一個空缺,範有點抱怨菲莉斯蒂為什麼不用剛才的方法劃開木板,但紅發少女並沒有理會他。
“讓我看看。”阿維對著那個一個人頭那麼大的空缺,伸手把火炬放了過去。所有人都借著火光看到木板後麵是一個小型的雜物房,有一些清理和打掃衛生的工具。四人繼續把缺口弄大,直到他們都可以從木板的缺口爬進去為止。
範首先走到雜物房的房門處,檢查起門鎖的情況,“門好像並沒有被鎖上,那些濃烈的屍臭就是從雜物房外傳來的,你們等下要做好心理準備。”他強忍著惡臭,開始嚐試推開房門。
阿維注意到這個小型房間裏除了一些打掃工具還有一些棕色的布,那些一卷卷的布很是眼熟,好像在哪裏見過似的。
“是裹屍布!”阿維突然想起在河間之役結束時見過這些東西,那些打掃戰場的士兵用這種布把同伴的屍體裹住再抱走,最後把它們和屍體一起燒掉了。
就在這時,一股濃烈的屍臭從房門處傳來,範突然回頭看向了三人,“你們可要有心裏準備。”他在說話的時候已經把雜物房的房門拉開了一點點。
好奇的米歇爾第一個衝了過去看,而阿維也在對方露出恐懼眼神的同時把頭湊了過去,從門縫之中往裏麵看。
映入眼簾的是十多具被裹屍布裹住的屍體,各自占有一個在牆壁上挖空出來的石槽,而這麵牆壁就距離雜物房不到三米遠,所以阿維能夠清楚地看到其中一具最近的屍體——那具屍體的臉部已經完全萎縮,但它的五官還是能夠依稀分辨出來的,或許是添加了屍體防腐劑的緣故,所以整具屍體都得以保存。可是被放在它上麵的石槽裏的那具屍體就不一樣了,那具屍體雖然也被裹屍布給包裹住,但屍身腐爛嚴重,阿維能夠看到支離破碎的骨肉,難以忍受的惡臭便是從這具屍體身上傳出來的。
範在三人都看到外麵的情景後才把雜物房門給輕輕掩上,“你們也看到了,外麵是一個停放屍體的地方,”阿維注意到雜物房門的外麵好像是一條走道,走道的遠處還傳來了微弱的火光,“外麵暫時沒有活人的動靜,我們現在要怎麼辦?”
“果然…白色孤兒院果然抓走了那些身體有殘疾的孤兒去做人體實驗!這些肯定都是實驗失敗的孤兒屍體…”米歇爾聲音從大變小,她吐出的最後一個字也讓阿維意識到一種絕望和悲傷的情緒出現在了米歇爾的身上。那些從房門縫隙處看到的屍體有男有女,但屍體的身材大多比較嬌小,顯然就是孩子的身體。阿蝶已經失蹤快一個月了,她躺在石槽的可能性非常高,更別說失蹤更久的辛西婭了。
“不要失望,還是先等我們去看看吧。”菲莉斯蒂抱了抱小米,親吻了一下對方的額頭。她在拉開雜物房門的時候,手中已經多了一些東西,阿維猜測那是這個紅發少女的暗器。走在第二個的範也拔出了彈射鐵槍,而阿維由於失去了黑刃後便沒有重新買一件兵器,所以他負責拿著火把走在第三,米歇爾則拿著小刀走在最後。
四人走到雜物房外才發現,房門外是一條長長的過道,分別向左右延伸。過道隻有三米多寬,高四米。過道的牆壁兩側都有被挖出來的石槽,每個豎列都有四個石槽,大部分石槽裏都被放上了屍體,隻有小部分石槽還是空的。那些屍體大多保存完整,但也有一些石槽裏隻剩下白骨,剛才被放在雜物房前的那具屍體應該是剛死數天才被放到那裏的。
阿維帶著壓抑的心情走在菲莉斯蒂和範的後麵,他看到那些屍體大多是未成年人的屍體,也有一些正常大小的屍體。他一邊走一邊用火把掃過那些添加了防腐劑的臉,並沒有看到阿蝶身在其中,不過他注意到那些石槽的邊沿上都用紅色的筆寫上了記號,那些記號隻是簡單的數字,估計是那些把屍體存放在此的人留下的標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