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獨木城的第二天早晨,菲德便在迷迷糊糊中被叫醒。經過昨天一整個晚上的討論,自己的部下和自己都沒有推斷出婚宴巨變背後的真相,經過數天奔波勞累的隨行隊長們也都早早睡去,暫時忘記這件事。
叫醒菲德的是盧卡,盧卡告訴菲德,人魚傭兵團團長多克利已經回到了獨木城,而由他護送回國的玫芙則繞過了獨木城,直接奔向了方塔城。玫芙還把一封親筆信留給了多克利,讓他轉交給菲德。
“菲德,我和多克利團長被留在了伊汶城一天一夜,直到婚宴慘劇後的第二天下午才被允許離開宮殿。在這段時間裏,宴席廳的大火已經被撲滅,絕大部分的賓客屍首都被燒得無法辨認,現在回想起來,我們當時真的很幸運,能夠活著從那裏逃出來。
奧爾丁頓公爵也在次日接見了所有逃出生天的賓客,向這些賓客致歉。不過大部分賓客都反過來安慰奧爾丁頓公爵,因為失去最多的人就是奧爾丁頓公爵,他在我們麵前露出了心力交瘁的樣子。公爵表示會盡快徹查此事,把義軍和匿藏在宮殿內的奸細一同抓出來,不讓奸邪勢力得逞,同時也為長子盧瑟斯勳爵報仇。
其他國家的使團也在第二天離開了伊汶城,其中教皇國派來的使臣賓客無一幸免,全部死在了宴席廳之中,包括教會騎士團的基羅副團長。瑪衛爾共和國的第二元老巴裏受了重傷,但他和執政官巴恩斯在次日便立即啟程回國,也不知道這個年邁的元老能否熬得過去。科塞王國的使團沒有了消息,代表德拉曼公國的沃爾特王子則留在了伊汶城,聲稱願意協助奧爾丁頓公爵處理善後工作。
至於義軍團夥,據說絕大部分義軍成員都死在了混亂之中,也有個別義軍趁亂逃了出來,不是被衛兵抓住就是被衛兵擊殺,義軍首領魯茨的生死也無從得知。
瑪加蕾特公主和傑克親王都不見了蹤影,也許真的像那晚傑克所聲稱的一樣,他們將會騎著快馬逃回冬國。奧爾丁頓公爵沒有提起這個傾國傾城的兒媳,其他人也沒有多嘴說起。
直到我離開的時候都沒有聽到有人提起你們的名字,說不定這件事不會再和你們扯上關係。反倒是其他沒有離開的傭兵團都被公爵留了下來,逐一盤查。
恐怕關於這次婚宴慘劇的消息會在數天之內傳遍大陸,但有多少真相能夠傳出來就難以確定了,我現在隻能把我獲得的情報告訴菲德你,這段時間我會留在方塔城,如果需要我的話就派人送信給我——你的朋友,玫芙。”
菲德看著那秀麗的字跡,他突然意識到自己還沒有洗漱,不過這封由玫芙親筆寫下的信確實非常重要,他當即把信交給了盧卡,讓對方把信件送到維托裏奧的手中。
等到菲德用過早飯後,維托裏奧便拿著這封信來到了菲德的麵前。
“團長,你認為那個叫梅麗爾的女人值得信任嗎?”
“為什麼問這個問題?”
維托裏奧看了一眼窗外,然後才說:“這個女人作為晚宴的負責人,按理說應該難逃罪責才對,但玫芙在信中並沒有提及梅麗爾,這讓人非常不安。”
“不安?”
“她和菲德團長你曾經在出事的當晚見過麵,如果奧爾丁頓公爵要追查梅麗爾的話,說不定會因此而牽連到我們。這件事可大可小,一旦奧爾丁頓公爵向外界宣布我們和義軍藏在宮殿內的奸細曾經有過秘密接觸的話,說不定…”
菲德回想起與梅麗爾還有那個傭兵工會會長的見麵,“你認為是傭兵工會會長的勢力更大,還是奧爾丁頓公爵的勢力更大?”
維托裏奧怔了怔,“當然是一個公國的首腦勢力更大。”
“不,我不怎麼認為,那個自稱傭兵工會會長的人統禦著大陸上實力最強的九大傭兵團,他既然聲稱自己不是傭兵,那他的身份可能是什麼?”
維托裏奧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鞋子然後說:“可能是商人,像烏夫斯那樣的人…也有可能是像魯茨那樣的貴族。”
“他的真實身份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會長而已,不然也不可能壓得住那麼多實力超群、桀驁不馴的傭兵,”菲德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既然梅麗爾是他的手下,那奧爾丁頓公爵就算要追究梅麗爾,公爵也會碰到傭兵工會的阻力,如果擔心因為梅麗爾的事情而牽連到我們,我認為沒有這個必要。”
“希望是如此吧,要是被人發現我們帶走了義軍前首領裏昂,還被懷疑是婚宴慘劇的共犯的話,那就麻煩了…”
菲德注意到維托裏奧那微妙的表情變化,對方顯然不是單純地擔心馬鈴薯傭兵團的安危,他還有一些其他的顧慮。
當天下午,密探教師紐特便派人送來了密函。
正如菲德所料,和平墳墓軍事學院的人顯然已經獲悉了伊汶城發生的事情,紐特在密函中告訴菲德,要求菲德在這段時間內加強對維托裏奧的監視。他還表示義軍內部會在短期內有重大變動,具體原因就是和這次魯茨策劃的陰謀有關。不過紐特並沒有在密函上提到任何關於裏昂的信息,對方就像是一個把工作交代給工人的頭頭一樣,連帶一些報酬也夾在了密函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