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婭娜剛把那幾卷破舊的羊皮卷軸拿出樹體,那隻灰白色的折耳貓便蹲在了男人的身上,一邊掃動著尾巴一邊警惕地看著阿婭娜。
“這些是你主人的東西對吧?”阿婭娜和貓兒的眼睛對視著,她走到了男人的身邊,輕輕地把那些羊皮卷軸放在了他的身上——她剛才已經簡單地看過那些卷軸,絕大部分卷軸都是殘缺和空白的,隻有那張相對完整的羊皮卷軸用古時候的文字寫著“安靈書”。阿婭娜在羅素和費奧身邊生活時,費奧曾經教過自己一些古文字,那些古文字和現在的文字差不多,但有個別字體和現在的字體差別很大。
折耳貓低下頭嗅了嗅那些卷軸後便用肉掌按住了它們,靜靜地看著阿婭娜。而阿婭娜並沒有理會昏迷過去的男人,直接離開了山林。
回到自己臨時搭建的棚子後,阿婭娜拿出一些烤熟的兔肉和野果放進一塊布上,然後再帶上一壺清水,重新回到密林之中。等到她再次回到男人的身邊時,那隻折耳貓已經不知所蹤,隻剩下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男人。這時的天邊已經烏雲密布,一場洗刷山林的大雨馬上就要來臨。
阿婭娜隨即走到男人的身邊,簡單地檢查了一下男人的身體,果然如她離開時所猜的一樣,這個男人的身上一點外傷都沒有,讓他造成昏迷的原因可能和大腦的碰撞有關。
就在阿婭娜剛檢查完男人的身體後,那隻灰白色的折耳貓便從她身後飛奔而來、一躍而起!它伸出了貓爪,直接撲向了阿婭娜。
“我暈過去了嗎?”那個男人的聲音突然傳來,而阿婭娜手中的匕首已經反手劃出,與折耳貓那鋒利的爪子碰撞在一起。那隻灰白色的折耳貓踩著匕首的刃跳了開去,在遠處盯著阿婭娜。
“你是誰,為什麼會在那棵大樹的樹幹裏?”阿婭娜退後了幾步,這樣男人和折耳貓都進入了她的視野裏。
“我叫希莫斯,是一個失明的人,”“貓眼”沒有睜開雙眼,他躺在地上,伸手從腰間抽出了一塊長長的破布,把自己的眼睛先係上,“是你把我從樹幹裏救出來的?”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你為什麼會出現在樹幹裏?”阿婭娜盯著那隻上了年紀的折耳貓,那隻貓就像是傳說中的貓精一樣敏捷,剛才那非常具有攻擊性的動作絕對不是普通的貓咪能夠做出來的,自己要是沒能抵擋住對方的爪擊的話,說不定就會被那隻貓從後劃出一道血痕。
“貓眼”感覺得到自己身體上的那十多卷破舊羊皮卷軸,他摸索著那些羊皮卷軸,慢慢整理好後便放回到布衣裏。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空氣,那密林中正彌漫著樹木腐敗的氣息。
“你已經看過了我身上的東西了,所以你應該猜到了我的身份…”“貓眼”坐了起來,然後嚐試站起來,不過膝蓋的疼痛讓他難以站立,那隻折耳貓也走到了主人的身邊,低聲叫喚著。
阿婭娜把匕首收了起來,“不知道,猜不到,也不想猜,”她看了一眼就在男人身邊的食物和清水,“那裏有食物和清水,你要是覺得餓了就吃一點,我就走了。”
“貓眼”伸手摸到了水壺,他聽到了阿婭娜往遠處走去的腳步聲,而一滴雨水也掉在了他的手背上,“請等一下,”“貓眼”隨即想到了之前碰到陌生人的事情,“如果可以的話,請把我帶回到你的獵屋裏,你是這座山的獵人吧?”
“貓眼”在說出這番話前已經深思熟慮了很久。他在之前殺死那個躲到日出高原的魔法師時,魔法師的家人都目睹了兩個魔法師的激戰,那些普通人嚇得躲在房子裏動都不敢動,“貓眼”在最後還是選擇了把那些看到一切的人給殺掉了——他隻想繼續隱秘行動,就像是過去的十多年一樣,除了身邊的折耳貓外,其他看到他施展魔法的人都死了,又或者在他的追殺名單上。多了一個人知道他的身份和行蹤便會多了一份危險,包括這個救了他的少女獵人。可是這次的“貓眼”卻感覺到了阿婭娜身上的特殊氣質——既不驚慌也不害怕,冷靜和冷淡兼有,就像是毫無人性感情的野獸一樣。
“那你自己能走不?我沒打算扶著你。”阿婭娜看著這個失明的男人,她的直覺告訴她,這個男人並不像看上去的那麼脆弱。
“可以。”
“貓眼”跟著阿婭娜往山下走去,他少有地開始感覺到猶豫,不知道該不該對這個少女痛下殺手。
在和治愈係魔法宗師的戰鬥中,他耗光了身上的所有魔力才把對方消滅,雖然他不會因為樹體的掩埋而死去,可要是突然下雨的話,“貓眼”還是會因為沒有力氣和魔力而被雨水淹沒,導致窒息而死。
她救了我,算是救了我,如果可以的話,我不會濫殺無辜。“貓眼”心裏麵想到。
阿婭娜推開了自建木棚的門後,指了指棚內的一邊,“你要是想要睡覺的話就在那個角落躺著,那裏有一些幹草,”阿婭娜看了看天空,烏雲已經把下午的陽光遮蔽了,雨水也在嘩啦啦地往下掉,“我就在這裏,有什麼需要的話就告訴我。”她說罷便坐在了自己的草床上,把匕首和木弓都卸了下來。